直到袁庆走出了宗门，袁文韬才让洛清走出来：“他的修为不低，知道你在这里，却还是说了这些话……应当是已经将你们的身份都探查了一遍。”

“也有可能是帮你探查我们身份的人，也是他的人。”洛清挑眉，轻笑，“我说了，我是这个世界的作者，你们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不用觉得丢脸，你在我这里本就没有脸。

袁文韬并没有彻底相信洛清的那些话，在他的视角里他从一个受宠却没有自由的皇子到放弃皇位建立自己的宗门也不过十来年的时间。

所有的记忆都还清晰可见，现在突然让他相信，这只是一个虚拟的世界，他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假的。那他为了自己的梦想奋斗了这多年，吃了那么多的苦，放弃锦衣玉食的生活跑来建立一个全国最小的宗门，受尽嘲笑与屈辱，这些都算什么？

说来，也只能算是他倒霉……毕竟这就好比他们之前的所有努力在这一刻都真的成为了别人口中的笑话。

洛清坐在了刚刚袁庆的位置，她说：“其实在这个故事里，我比起你还是更喜欢袁庆一点。他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目标，‘成为一位合格的皇帝’。你认为皇位能给你带来什么？”

“权利与限制……”袁文韬开口的一瞬间，恍然大悟。

洛清欣慰地点头：“他对皇位的执着不在于权利，而是‘合格’，他想要的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守护好这个国家。”

而袁文韬扮演的这个角色正巧就是因为被这种权利困住了太久，所以才想要逃离那里，远离他以为是牢笼的权利。

这个国家边疆常年有战争，内部安居乐业的假象下是妖族因无处生存，而恶行不断；各宗门派之间斗争频繁，却无人敢管；百姓财产被修仙者抢夺与破坏，而敢怒不敢言等等的腐败现象严重。

“腐败的官府和正派，比妖魔更加恐怖。”袁文韬喃喃自语，“我曾经居然还觉得这些人打斗时候对街道的破坏是英雄的象征！”

袁文韬想起自己以前看见修仙者打架老是会停下来，每次看见被破坏的一塌糊涂的街道还会夸上几句，现在他真想给那个时候的自己一巴掌。

“难怪那个时候小庆会说，修仙者没什么钱，到时候这些被破坏的东西不是百姓们自己出钱，就是官府出钱重建。”袁文韬这才反应过来，袁庆从一开始看待这个世界的角度就和他不同。

他们两个都是看表演的观众，只不过袁文韬是把自己带入了主角当中，而袁庆则把自己带入了NPC当中，发自内心去体会他们的难处。

“一个抬头看高处的人，一个低头看低处的人。”洛清感慨道，“你们都没有错，你们也都能看见这世间的险恶，只不过你们想保护的东西有些不同罢了。”

“皇帝不会因为几个罪人放弃自己的一切，而你是随缘仙宗宗主，他们是你的弟子，也是你现在的全部。”洛清抬眼看他，说，“这是一个虚假的世界，不假。但是，你的经历与情感，也不假。”

“那么现在你的选择是？”洛清见袁文韬眼神逐渐坚定，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