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想娶个貌美如花,温婉贤淑的娘子,萧含玉满足了赵祯对未来一半的所有想象,他是混不吝,也没出息,可他若娶妻,定会叫妻子一辈子都快活。
赵乐说他傻,越是够不着越想要。
赵家虽非世家,到底有赵妃的面子在,想要攀结的门户不在少数。
“娘给你挑了几家,我还跟那几位姐姐说过话,比不上萧含玉好看,可性情都是极好的。哥哥这样的臭脾气,她们不嫌弃已经谢天谢地了,偏你不知足,非要掐尖挑。
我瞧着便是徐徐图之都不能够,那位魏大人对他妹妹看的,简直比自己个儿眼珠子还要宝贝。
哥哥趁早别想了。”
赵祯哼:“你懂什么,哥哥就该护着妹妹,日后你嫁人,我保准比他还严。”
赵乐笑,摊开涂蔻丹的手瞟了眼:“那便提前谢过哥哥了。”
赵祯不爱搭理她不走心的道谢,嘴硬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擎等着吧!”
赵乐又是点头又是附和:“对,哥哥定能抱得美人归。”
转脸暗道:能成才怪。
.....
芍香院,魏韵难得从屋子里出来。
暖风熏过面庞,她觉得肺腑不似前几日瘀滞憋闷,此刻呼吸通畅,整个人宛若重新活过来般。
嗅着花香,听到鸟鸣。
“是廖嬷嬷带回来的鹦鹉,夫人看过后便叫人挂在树上,说是给侯爷的礼物。”
魏韵咳了声,拿帕子掩住唇。
“娘给爹爹买鹦鹉?”
顾氏经常抱怨信阳侯玩物丧志,庸碌窝囊,对他不争气的爱好素来看不惯,何谈主动采买。
魏韵好奇,裹了件粉色披风去到正院,刚跨进月门便看到那铜编笼子高悬在桐木枝上,五彩斑斓的鹦鹉安静地啄食,听到脚步声抬头定住。
眼珠咕噜噜一转-----
“姑娘真俊,姑娘真俊。”
魏韵扑哧笑起来,边笑边咳,脸也涨的通红。
芍白与她说道:“鹦鹉嘴巴可甜,看到姑娘就说俊。”
“宝相寺的鹦鹉,怎养的如此油嘴滑舌?”
芍白没说话。
信阳侯未归,正院榻上坐着信阳侯夫人顾氏,魏含璋换了身常服,坐在紫檀鹤纹圈椅上。
魏韵进去时,两人正说起赵妃一家。
“家中才出个贵人便蹬鼻子上脸以为自己够得上了,竟敢张嘴问阿玉,也不看看自己是何德兴,配不配得上。”
顾氏被气笑,喝了口茶又道:“阿玉的事我懒得插手,你看着办便是,只别叫他们赵家觉得咱们侯府可欺。”
有道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信阳侯府蔫了几十年,却还是端着世家的排场,轻易不低就。现下魏含璋入仕,侯府重新崛起,顾氏乃至整个家族跟着水涨船高,仿佛回到当年鼎盛时,门庭渐暖,自然更加瞧不起寒门庶族。
魏含璋连日来昼夜不休,方才坐定又闻南边暴雨决堤,地方及工部官员人人风声鹤唳,前上峰已然被召至御前问责,走时托付家人来寻魏含璋,想求他想办法。
魏韵唤了声兄长,走到榻前坐在另一侧。
顾氏将手边的软裘递过去,盖在她膝上,语气变得温柔:“今日脸红扑扑的,看着气血不错。”
魏韵抚着脸,唇翘起来:“我自己也觉得舒坦,这回的药吃完后,浑身有了劲儿,走到您这里竟也没觉得累。”
魏含璋将要起身离开,魏韵忽然问道。
“姐姐会嫁给赵家郎君吗?”
魏含璋复又沉下身去,语气严肃:“不会,莫要听风是雨。”
魏韵自小便害怕他,旁人会因为她生病而有求必应,兄长不会。他严谨端肃,事事讲究对错,不姑息不纵容,是个很难让人亲近的哥哥。
顾氏见魏韵抿唇低头,解围道:“你在官署待久了,说话都是官气,阿韵是你妹妹,可不是你下属。”
魏韵眼圈红了。
魏含璋不喜魏韵的娇柔,但两人毕竟是骨血至亲,她又浑身是病,难免便缓和态度。
“娘跟妹妹说会儿话,我回院里去了。”
他眼皮沉,后脑勺像是弓弦被拉到快断裂时,站起身来拱手作揖。
顾氏心疼:“快回去歇息,我让厨房炖了参汤,睡醒喝两盅。”
魏含璋往门口走去,刚撩起帘子,便听到魏韵同顾氏抱怨。
“赵祯纠缠姐姐,会不会是因为姐姐跟他来往过密,叫他觉得自己有机会。”
“不可能,阿玉不是那种人。”顾氏没多想,立刻摇头,“就是赵祯一厢情愿,见阿玉相貌好便生出色心,狗皮膏药一样黏上来。”
魏韵推开小案,伏到顾氏膝间说道:“其实凭赵祯的条件可选的人很多,但他偏偏痴迷姐姐。若姐姐没有对他留情,他又怎会执迷不悟?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约莫是姐姐让他误会了。”
顾氏皱眉,抚摸魏韵后背的手顿住。
门帘嗒的落下,两人往前看去,魏含璋去而复返,眉眼间似凝着一团阴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