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师傅快来给小女瞧瞧,到底是个什么病症让我家霖姐小小年纪就要受这样的磋磨。”可以看出,刘菘是真的疼爱这个女儿。
毕竟这一大把年纪了才有了这个女儿,在此之前,外人虽然不敢明面上说什么,可私底下说的话必定是不好听的。
“好,那就冒犯了。”虽然衣着褴褛,但是宋其琛是接受过义务教育加现代文明的人,身上自带的气质自然不似一般的无知孩童可比的。该有的礼仪一点都不少,这就让刘菘心中宋其琛是高人弟子的念头更加坚定了几分。
净过手,宋其琛才向一旁的婢女借了块帕子垫在刘家小姐刘如霖纤细的手腕上。
对于把脉,宋其琛其实根本就是一窍不通。他只是在心中数着刘家小姐的脉搏搏动的次数罢了。
把完脉,屋内已经静得只能听见众人屏息的声音,宋其琛抬起头,将帕子拿开。“确实是葡萄疫,不过在师傅的医书上,这种病症还有一种名字,叫做‘紫癜’”。
内室里,刘菘跟荀氏,包括那个婢女,早就被宋其琛唬的一愣一愣,俱都聚精会神的望着他。
“这种病症,多发于小儿。最主要的辨识方法,就是病患身上会出现瘀点瘀斑,按压后不会褪色。还会伴随口鼻出血,严重者还会呕血,排泄的秽物中带血。”随着宋其琛的话,屏风后一个身影也不住的点着头。
“没错”内室里的刘菘跟荀氏也不住的附和道,“当时罗大夫也是这样说的,然后给开了这张方子。”说着,刘菘接过一旁婢女递过来的药方。
从刘菘手中接过药方,宋其琛一目十行的看了看上面的药材,以及用量。边看,边不住的点头。确实是治疗紫癜的药方,至于用药的药量上,看上去也是斟酌了再斟酌,根据患儿的年龄跟身体状况做过加减。
“那小师傅……”
“刘老爷不必这样客气,我姓宋,名其琛。”宋其琛想了想,还是决定将自己的真实姓名告知。
“哦?可是文山镇的宋家村人?”在文山镇只要姓宋的,进本上都是出自宋家村,而刘家在宋家村也有大片的良田佃给了村民,每年都要去收租子,自然是知道的。
对于身份这种事情,瞒得了一时,满不了一世。毕竟大家都在文山镇住着,虽说宋其琛住在乡下,但以刘家的财势,知道也是早晚的事。
不过就算知道了也没事,他来之前已经跟他祖父对好了说辞,就说他那个师傅是在山上采药时遇见的,因为看到宋其琛小小年纪就要如此艰难,心中不忍,所以收他做了个关门弟子。学习些医术也好傍身。
宋老爷子开始是一千个一万个不同意宋其琛这样做的,若是这样,那跟骗人钱财的骗子有什么区别。但是后来宋其琛将刘家小姐的病症,跟医书上的症状对上号,罗列出对症的方子后。老爷子那边也就息了声。
“正是。”点点头,宋其琛清了清嗓子,继续描述刘家小姐的病症。而此时的刘家小姐已经睡了过去,她身子虚弱,能撑着醒过来已是不易,此时睡一会儿也无大碍。
“紫癜这种病症分为实症跟虚症,两者极易混淆。由外因引起的实症,是风热之邪侵体,裹挟着湿热之毒藏于肌肤血脉中。阻塞其原本的通路,迫使血液妄行。才使得血液外浸。”顿了顿,宋其琛继续道,“而虚症,则多为内里血不归经所致。病灶的起因不同,医治的方子自然不同,所以这也就是罗大夫虽然诊出了小姐的病因,却依然没有治好小姐的原因。”
“说的好,老夫竟然不如一个总角小儿,真是白活了这么些年了。哈哈哈哈……”
闻声,众人俱都齐齐往门口的屏风处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