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元婴期的修士,能驱使的妖兽至少也在六阶以上,凭他们三个什么高级法宝都没有的金丹期剑修,恐怕难以招架。
但现在显然也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
沈玉槐问完那句话之后,苏柚在那里抓着他支支吾吾了半天,话也说不清,末了没头没尾地唤了声“师兄”。
“道友,你就算不知道那个要杀你的人在哪,也不要乱认师门吧?谁是你师兄,咱俩才第一次见面好不好?”沈玉槐把她的手从自己衣服上扒拉下去,原本扶住她的手直接松开,苏柚便又脱力摔回了地上。
林鹤鸣适时地凑上去,将苏柚重新扶起来,同情道:“这位姑娘想必是惊吓过度,才会认错人,沈兄也不必……”
他下手没个轻重,一只手刚好搂在苏柚的腰上,压到她被兽爪割开的血口,苏柚当即痛得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林鹤鸣慌忙松开不小心碰到她伤口的手,正想开口道歉,却听得数道啼鸣自穹顶响起,眼前哗啦啦抖落一地赤色羽毛,偌大的阴影笼罩在众人头顶,原本就难辨方向的丛林此刻更是变得漆黑一片。
桑然仰头望去,却见头顶上,一只体型比先前那只双头鸟大上三五倍,围着幼鸟尸首不停徘徊哀鸣的五阶双头鸟。
这仅仅是第一只赶到的,在它身后三丈以外,还有数十个赤色的身影排成一列长虹,自苍穹之上俯冲而来。
“什么……”林鹤鸣意料之外地看向头顶的妖兽。
他对无极山的妖兽习性并不熟悉,也不清楚身旁这对师兄弟对视时心里到底藏着什么暗流涌动,此刻危险已至,他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为何方才桑然会在他对那只幼兽下死手时欲言又止。
但他到底是三人之中修为最甚的那个,头顶那只成年双头鸟抬起半人高的兽爪朝他冲来时,林鹤鸣的本命剑迅速出鞘,只听见一道锐利无比的铿锵之声,玄铁与利爪碰撞时,荡开一圈强劲的灵流。
林鹤鸣竟是稳稳当当地挡住了五阶妖兽的一击,面上全无苍白之色,甚至还能分出心思将苏柚护在身后,堪称游刃有余。
“林兄,厉害啊!”沈玉槐本来还想来帮忙,见他一个人也能应付,不由发出真诚的称赞,而后话锋一转,明知故问道,“不过……后头的那些,林兄,你觉得咱们还能打得过吗?”
林鹤鸣正和那只五阶妖兽有来有回地过着招,闻言抽空看了眼不远处,便瞧见那乌泱泱的一群妖兽,来势汹汹地冲向他们,像寻仇似的。
那里头有好几只等级已至六阶,甚至还有一只七阶的。
打得过……才怪!
他心中暗道不好,恐怕真是寻仇来的,回头提醒沈玉槐道:“沈兄,咱们剑上都有那幼鸟的血,怕是要被追杀了。”
桑然掐决默念,在众人周围补下一方简单的剑阵,得以暂时将那群追来的妖兽拦住一阵子,随后,他将方才放出去做眼线的数条血藤尽数回收,往左后方指了一条路,朝二人喊了声:“走!把它们往这边引!”
林鹤鸣也是个直脑筋,没细想到底为何要将那群双头鸟往林子深处引,但身子已经十分听话地跟了上去,同时还不忘小心翼翼地背起晕倒的苏柚。
直到他听见前方隐约传来几道低低的嘶吼声,才心生疑虑地问了一嘴:“沈兄,桑道友!等等!前面似乎是另一群妖兽的老巢啊,你们确定那里是安全的吗……”
沈玉槐爽利一笑,不怀好意地打趣道:“不知林兄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林鹤鸣:“什么话?”
沈玉槐:“富贵险中求。”
林鹤鸣愣了一下,然后像是恍然大悟一样,朝他递去了一个充满敬佩的神情,当即脚下生风,背着苏柚窜出了一里地,感叹道:“沈兄高明!”
桑然:“……”
路是他带的,方法是不得已时的下下策。
所以,沈玉槐到底哪里高明了?
真是一个敢吹,一个敢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