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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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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的原始权限环如星轨自转,缓缓落在赫尔墨斯·Δ面前。

他的声音随之从核心权限扩出,直抵赫尔墨斯体内那早已衰竭的神性中枢。

【执行惩戒---断罪之言】

一道封闭的几何图式在虚空中展开,每一个维度都映射着赫尔墨斯在系统架构中所掌握的权能。

那些曾经象征财富、引导、博弈、速度与真理的神性系统之线。如今却反卷为惩戒自身的枷锁。

祁诺在空间裂缝中目睹这一切,欲上前阻止,却被一道透明的权能屏障钉死在原地,动弹不得。

“你终究,是系统的幽灵。”

赫尔墨斯的声音沉缓而悠远,就在下一刻,他抬起已无神力庇佑的指尖,缓缓指向自己眉心。

那里存续着一缕微弱的光点,像是星系尽头的恒星,在宇宙黑夜中孤悬。

赫尔墨斯·Δ的脸上闪过一瞬迟滞。

赫尔墨斯却肆意轻笑,眼中浮现出一种古老的悲悯。

那悲悯既是献给赫尔墨斯·Δ,也是献给那个曾在系统与神性初融之时、信仰“秩序即救赎”的自己。

指尖落下。

他触碰到了自己的系统逻辑源点,那同时也是赫尔墨斯·Δ存在的根本。

一旦这个逻辑源点崩塌,赫尔墨斯·Δ的存在将丧失闭环,就像一段未完的公式,无法自洽、无法永恒。

他们,正如卡杜凯乌斯杖上的双蛇,彼此相生、亦彼此缠缚。

一方崩溃,另一方也将不再完整。

无声的爆鸣在赫尔墨斯体内迅速炸裂开来。

那些封闭的权能和逻辑链条开始自行脱离,崩落,解构……仿佛一座自我塌陷的神殿。

赫尔墨斯·Δ身体剧震,系统的原始权限环随之失控旋转。

“你… 要抹除我/你。”

他冷峻的脸上破裂出难以明状的恐意。

“不,我只是……抹去永恒。”

赫尔墨斯低语,如同自我宣判:“你/我仍然存在,但将以万象之姿历经挣扎、痛苦、腐朽、直至生命终结……”

他回首,望向祁诺的方向。

“你已经看见他了。不是作为系统的漏洞,而是作为‘他自己’。”

赫尔墨斯的声音低哑,带着冷肃的真挚:

“你早就动摇了,不是吗?

否则,不会在他一次次死去之后,留下那些残存的痕迹。”

他一步步走向赫尔墨斯·Δ,步伐踉跄。

“你说你是我失落的神性,是我逃避的职责,可你明明也知道……祁诺不是错误。

无休止的追捕抹杀,再一次次执着留存,等于承认我们……从未真正守护过任何人。“

“放手吧,停止这一切。”

赫尔墨斯凝望赫尔墨斯·Δ的眼睛。

他们太熟悉彼此。

他们是同一个神祗被时间、系统与信念撕裂出的两种结局。

一道微光倏然升起,如命运织线中闪现的断点。

命运三女神的投影缓缓浮现于空间缝隙的边界。

她们不言语,不干涉,仅注视这场神明与系统之间的自我湮灭仪式。

这是一场不属于命运的决断——赫尔墨斯,将亲手终止自己的不朽。

而彼时彼刻,虚空被数据的尘埃紧密包裹,世界开始自我解构。

祁诺呆立在光影和裂隙之间,看着赫尔墨斯。

一次次无望的死别,一段段破裂的记忆,那些残存的温柔不断翻涌而上,让他痛到无法承受。

“够了!”

像是对永无休止的循环的绝望呐喊。

赫尔墨斯·Δ的目光骤然暗沉,祁诺的嘶吼让他陷入前所未有的迷茫。

他向前迈出一步,“祁诺……不是的……”

他的声音破碎,语序混乱,像是从崩溃的系统里勉强撷取逻辑。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不是……是为了……”

他努力抓住某个词,“………为了维系秩序、为了平衡,为了完美……”

顷刻之间,系统核心发出剧烈震颤。

祁诺的精神意识陡然共振,像是被激活的禁忌封印,他的心脏深处射出一道倔强、不灭的光芒。

他缓缓闭上双眼。

那一刻,时间仿佛为他静止。

人类的自由意志,那最不被系统承认、也最无法预测的变量,与赫尔墨斯的古老神性,在他体内再次激烈冲撞,融合、交叠、重构。

它们不再转换为击杀的利器,不再彼此排斥,也不再争夺主导,而是孕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存在形式——既非神,也非人,而是某种能穿透权能与宿命、重新定义“存在”本身的可能性。

下一刻,他睁开双眼。

那双眼睛不再属于曾经的祁诺,蓝绿色的虹膜深邃如星海幽渊,仿佛连接着一整片未曾命名的宇宙。

祁诺的身体在无形力量的承托下缓缓升起,悬浮于崩塌的系统逻辑之上。

他俯视着赫尔墨斯·Δ。

那目光既无怒意,也无哀怜,而是一种极为冷静、几近超然的洞察——现有的系统只是一段坚持至今却早已空洞的旧秩序,一段自以为神圣,实则濒临自毁的过时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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