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哥苏勘完全没意识到气氛的紧张,读书嘛,读着读着就不用读啦,反正他没读过。
“暮暮吃这个。”苏勘给小姑娘夹了块最肥的野猪肉,“瞧你瘦的,跟豆芽菜似的!”
“谢谢苏伯伯。”叶朝暮有礼貌的道谢,吃饭前老娘已经和她说了,这人是老爹的八拜之交,关系好的不得了。
“怎么叫苏伯伯。”苏勘虎着个脸逗小孩子。
叶朝暮一听,懂!要往年轻了叫,马上就上道了,“谢谢苏叔叔。”
“你应该叫我义父才对。”
叶朝暮瞪圆了眼睛,筷子差点从手中滑落。
义父!这边流行叫人义父义母吗?叶朝暮呼叫小七进行解答。
小七:没有这种风俗。
油灯昏黄的光晕里,苏勘满脸得意,“当年我和你阿爹在军营里,拍着胸脯定下的!谁生女儿就给对方当闺女,这可是咱们叶家、苏家的约定!”
陆夏槐揶揄的看了叶高岑一眼,“我说你这些年总念叨苏兄弟,敢情还藏着这桩事。”
叶高岑老脸一红,嘟囔着:“都是年轻时的糊涂话...”
话没说完,就被苏勘一巴掌拍在背上。“什么糊涂话!你要赖账!”
说罢,苏勘从就带来的东西里翻出个盒子,盒盖打开的瞬间,珍珠镶嵌的玉簪在灯下泛着柔光,“这是你义母特意挑的,说给咱闺女戴上。”
他看看了闺女的短短少少黄黄的头发,改了口,“说给咱闺女长大以后戴上。”
他又摸出个沉甸甸的布包,“这个嘛,是义父给的见面礼!”
叶朝暮强装镇定,悄悄在桌下掐了自己一把 ,这不是做梦!
“还不快叫义父?” 叶高岑笑着推了推女儿。
“果真吗?义父!”叶朝暮脆生生地喊出口,乐得苏勘合不拢嘴,一把将她抱到腿上,胡子蹭得她直痒痒。
“都叫义父了,当然真了!”果然还是他懂闺女,这小小的簪子一看就不值钱,小女孩怎么可能喜欢,哪有银子实际。
她盯着那明晃晃的一百两银子,赶紧偷偷问系统:“小七,这个算不算完成任务?”
不一会,脑海里就嗡嗡作响,系统响起清脆的结算音效:恭喜宿主,完成任务,获得一百积分。目前积分:100106。
夜深席散,兄弟二人彻夜长谈,到了天将将亮的时候,苏勘就骑马走了,他这次来的匆忙,不可多留。
如今都城不安定,新帝登基,也不过傀儡一个,怕是这太平很快就没有了。
好在走了不少关系,总算是把叶兄放进了大赦名单里。他这次特意来,也是为了给叶兄弟提个醒,提前做好准备。
天大亮了,叶高岑早早就带儿子去田里了。
辰时刚过,母亲就在窗边唤她起身了,叶朝暮顶着乱蓬蓬的小揪揪坐起身,困得不行。
不是因为早起,而是因为这一夜在偷听阿父和义父的谈话。
他们讨论的是如今的朝堂局势,鲜卑和匈奴屡次犯境,冀州兵荒马乱,豫章郡流民四起。
总之,一句话,天下就要不太平了。
“阿岑,你得做好准备,多屯粮食,屯兵器。就怕哪个地方造反,乱兵涌过来。”
苏勘沉默了很久,还是说了,“若是有意,也可以跟随明主起义。”
叶朝暮这才明白父亲为何一直不愿回都城,看来是对这朝廷失望透顶,都城的政敌又多,回去更是凶多吉少。
也意识到如今的时势有多糟糕,都说古人讲究忠君爱国,只要有半分机会,都会拼死护着江山社稷。
可苏勘这个将军,竟然对这大变没有半分挽救之意,看来这乱象已是定局难改了。
母亲进来看到叶朝暮还揉着眼睛,将她的头发收拾好,给他穿上新做的棉衣,莫要着凉了。
“暮暮,起来吃饭读书了。”
“好吧。”
叶朝暮吃过早饭,跟着母亲走进书房,陆夏槐将《千字文》摊开在矮桌上,拍了拍她的肩膀:“先读《千字文》吧,做人做事,根基最重要。”
陆夏槐翻开书页,指着第一句念道,“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叶朝暮盯着书上的文字,心中默默庆幸系统提前帮她解锁了语言包。否则,面对这种古老的字体,她恐怕真的会一头雾水。
“阿娘,‘昃’是什么意思?”她装作不懂,虚心请教。
其实是真的不懂,叶朝暮只会《三字经》,《千字文》也只会‘天地玄黄,宇宙洪荒’这一句。
陆夏槐耐心解释:“日头过了正午,慢慢往西边落下去,光线不再直直地照,而是歪着、斜着,这就叫 ' 盈昃 '。”
叶朝暮点点头,继续一字一句的念着书。尽管这些内容对她来说早已熟悉,但她仍装出一副认真学习的模样,以免引起怀疑。
可后来她发现不对劲,自己也不会写毛笔字啊,怎么还挺顺手,难道这小孩以前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