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姨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才开口,“子桑先生,别加柴火了。”
子桑闻一愣,放下手中的柴火,用沉默掩饰尴尬。
叶朝暮:我说怎么无事献殷勤,原来是来捣乱的。
饭桌上,陶碗盛着冒着油花的野猪肉,腊肉炖萝卜咕嘟作响,新蒸的馒头堆成小山。
叶高岑端起陶碗,米酒在碗中晃荡:“咱就不拘着礼数了,来,吃好喝好!”
李瑾盯着碗里的肉看,李庚拍了下儿子的手背,却被陆夏槐夹来的肉块堵住了训话。
而李行早已大快朵颐,时不时给小侄子夹菜。
李沐小口抿着米酒,喉间泛起久违的暖意,看着眼前叶家小女儿,感到有些好奇,那双骨节分明的小手,虎口处隐约显出薄茧,这孩子小小年纪竟然已经学剑了。
“你是叫暮暮吗?”她刻意放缓语调,声音柔和似春风般,尽量不吓到孩子。
明知对方不过是找话头,叶朝暮还是坐直身子,乖巧点头:“是的,沐姨,我叫叶朝暮,小名暮暮。”
她偷偷打量着眼前的女人,李沐换了身干净的粗布衣裳,发间随意挽着木簪,举手投足间却有股说不出的利落劲儿,一看就是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子。
“你练了多久的剑啊,看这小手。”李沐伸手,拉起叶朝暮握筷的手。
“射箭练了一年多,剑术练了快两个月。”
“可愿意和沐姨一起练剑术?” 李沐的声音依旧轻柔,却带着试探。
收她为徒,一是如今住在村里,要和叶家打好关系,二也是真心喜欢这孩子,总觉得她有种莫名的熟悉。
“不愿意。”叶朝暮回答得干脆利落,眼神直视毫不露怯,这位沐姨看自己的眼神,像是在打量一件待打磨的兵器。
而且,她才不要和陌生人练剑,虽说有恩,可这人底细自己尚未清楚,子桑闻虽然也神神秘秘,但至少知道他对叶家没有恶意。
李沐只愣了一瞬,随即轻笑出声,这笑声吸引了饭桌上其他人的注意,“真是个有主意的丫头。也好,但日后若改了主意,沐姨随时奉陪。”
叶朝暮含糊地应了一声,埋头扒拉米饭。
李行吃饱喝足,瞥见叶朝暮低头闷声扒饭的模样,嗤笑一声打破沉默:“小丫头,你不知道我姐姐有多厉害,她的剑术,可是连......”
话音戛然而止,李沐掷出的筷子 “啪” 地钉在他手边的桌板上,木屑四溅。
青年眉梢微挑,迎着姐姐警告的目光,连忙换了说法:“连三岁孩童都比不过,对吧?”
叶朝暮 “哐” 地放下碗筷,抬起头,毫不客气地回怼道:“连什么?连土匪都能打吗?哦,对了,你们不是被土匪抓走的俘虏吗?怎么现在又变成高手了?”
这一句话直戳要害,不仅让李行脸色一僵,整个饭桌瞬间安静了下来,气氛变得微妙无比。
李沐放下筷子,缓和局面:“暮暮果然聪明,一句话就能抓住重点。不过,过去的事情总归是过去,现在的我们只是需要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罢了。”
叶朝暮乖巧的笑了笑,心里却不以为然,明明是为了躲事才留在这里,不想着安安分分的,尽搞些事,还有,这桌子是你家的嘛。
为了打破尴尬,陆夏槐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都是自己人,不用这么较真。来,多吃点,饭菜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叶高岑也附和着笑道:“是啊,孩子们闹着玩呢,别往心里去。李兄,尝尝这个炖肉,可是我家夫人的拿手好菜。”
李庚赶忙端起酒杯,敬了叶高岑一杯,客气道:“叶兄弟家风淳朴,难怪能在此立足,我们几个还得多多仰仗。”
叶高岑摆了摆手,“哪里的话!大家既然有缘相聚,就是一家人。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开口,千万别见外。”
晚饭过后,叶朝暮躺在床上,准备叫过小七问问,土匪山都被端了,怎么任务还没有完成。
难道是因为还有土匪在外面逃窜的缘故,难道要等朱山上所有土匪都死才完成任务,这也太难了。
顺便再问问李家等人的来历,当然,不贵就问问,贵还是自己打听。
“小七~”叶朝暮开始召唤系统。
小七的声音懒洋洋地响起:“宿主分析得没错,目前土匪的大当家还活着,宿主所面对的危险尚未解除,仍需努力,加油!”
这声‘加油’,是新的人文关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