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厨本想着天太热了,就不给汤,还是在江满运的建议下给了一碗单纯的什么都不加的馄饨汤。
桌子上是李元红拍板的双菜系。
本地菜上了梅菜扣肉,清蒸大黄鱼,肉末蛋羹和凉拌茄条。
黑省菜上了锅包肉,白菜猪肉炖粉条,鸡蛋酱,地三鲜。
六荤两素,可以说是相当重视几个司机师傅了,毕竟不是一回买卖,还要他们连着送好几趟呢。
出乎意料的是五个里有四个都照着本地菜猛吃。
剩下那个也是先朝着四道菜都伸了筷子,才专注黑省菜的。
除了肉沫蛋羹,别的他都吃不惯。
厂子里的人就只吃馄饨而已,主要还是陪两杯酒。
卸货的那边,食堂的大师傅哀怨地蹲在地上,拿着把大菜刀给甜菜根削皮。
这么好的席面,都让外人做了,自己一点好处沾不上。
江满运也就算了,谁让自己土生土长连县城都没出去过。
可他自认手艺也不必姓郑的差啊。
结果厂子里的领导吃了那么多年他做的饭,一遇上事儿没一个想到他的。
王水桃也蹲在旁边,等大师傅分一块给自己,拿到后迫不及待尝了个新鲜。
甜菜根脆脆的,并不齁甜,纤维挺粗,塞牙。
就是有点泥巴味,还是甘蔗好吃多了。
她随便抬手戳了一下身边的人,问道:“甜菜根做出来的糖会和甘蔗的不一样吗?”
腰眼被碰到,孟颂英僵硬了一下,也慢慢蹲下来,清清嗓子:“会有一点。”
王水桃刚想说什么,就听见有人叫自己。
“桃子。”
江满运一手一个饭盒出来了,正在深情呼唤,这活干得可太值了,她必须好好感谢一番。
“哎,在呢!”
王水桃回应得很迅速,朝着她蹿了过去。
于是孟颂英也很迅速被丢在了这里,只能继续慢吞吞地摸过每一个甜菜根,好像在进行某项重大研究。
直到手上沾满泥巴,久蹲后腿部的麻痛盖过方才的异样,才终于站了起来。
王水桃早已不见踪影。
他只能忿忿回到办公室,打开抽屉,拿起藏在最角落的盒子。
千挑万选后择中一颗略显歪瓜裂枣的桃子糖,嚼骨头似的咬碎咽下去。
“你咋回这儿了,刚我都没找着你。”
消失的桃子忽然又出现了。
她兴高采烈地说道:“你还记得不,我上次说过的酒心糖,原来黑省就有生产的,还能给国家赚外汇呢。”
?
孟颂英歪歪头,几分钟不见,口音怎么还变了。
王水桃叉腰:“卖萌也没用!快说你记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