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的剑宗弟子任她叫嚷,不去理会。
听说司城歧风这几日消停得很,夏林儿暗暗地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颇有浪子回头的架势,看来传言不假。
那紫衣衫的姑娘喊累了,甩一甩胳膊,气呼呼地离开了。
既然那姑娘见不到司城歧风,我想来也是难见。夏林儿犯了难。
曾几何时她还觉得那个登徒子阴魂不散似的,哪能想到有一天会为了见他而犯难。
她在宅门前烦恼了一会儿,忽然灵机一动:我若说来找司城歧风,那守门的弟子多半不会理我,但我若说来找司城业成,他必然会替我通报。
计较已定,夏林儿走上前,对门前的剑宗弟子说道:“这位师兄,我是清灵阁的夏林儿,有事想找司城大少爷,烦请师兄帮我知会一声。”
夏林儿看那守门弟子神色肃穆不好亲近的模样,心想自己多半也要吃闭门羹,不料那守门弟子一听到“清灵阁”三个字,便客气地将夏林儿往门里让,嘴里说:“原来是清灵阁的师妹。宗主吩咐过,以后司城剑宗与清灵阁就是一家。大师兄正在操练,我带师妹去罢。”
说着便领着夏林儿进门。夏林儿看他这样爽快就放自己进去,不由喜出望外,但听他说什么司城剑宗清灵阁一家,又是一阵气苦。
夏林儿来到练武场,只见一众剑宗弟子正在司城业成的带领下操练剑式。一众弟子整齐划一,神采奕奕,却不见其中有司城歧风的身影。
夏林儿悄悄四下张望,终于在院中的大树底下找见司城歧风在那扎马步,他两臂向前平举着,手臂上还摞着一叠石砖。
这司城歧风,夏林儿有些不痛快地想,言辞切切说什么我挂上红绸带他就来,真是信了他的鬼,平日到处寻欢作乐,等我真挂上了红绸带,他倒躲在家里用起功来。
“那是司城二少爷吗?”她装作不经意地问,“怎么不和大家一起操练呢?”
“喏,”守门弟子轻蔑地说,“刚才有个姑娘在宅门前大闹,大师兄嫌他惹出的事,罚他扎一天马步。”
“一天?”夏林儿忍不住确认了一遍。
“从巳时到亥时,”守门弟子很有几分幸灾乐祸,“就算一天了。”
夏林儿望望司城歧风独自扎着马步托着石砖的身影,也不知该同情他还是说他罪有应得。
守门弟子领夏林儿见过司城业成便返回岗位值守去了。司城业成十分意外,将弟子们交给罗一挺就迎了过来,招呼道:“夏姑娘,真是稀客。”
夏林儿四下望两眼,说道:“府上过几日不是要办喜事吗?怎么没有一点喜庆布置?”说着试探地望着司城业成,想要看看他对父亲续弦之事究竟抱何态度。
但司城业成只是让人捉摸不透地淡淡一笑,说:“请帖已经发出去了。过几天就是虞阳剑祭,总要先为剑祭作准备。喜庆的事有的是时间筹备——我剑宗人多,眨眼就能处置妥当,夏姑娘不必担心。”
“看来,”夏林儿干脆直言问道,“司城大少爷是想要我师父作继母了?”
司城业成的脸上依旧没有波澜,说道:“这是长辈的事,你我小辈岂能妄议?”
夏林儿不由泄了气,这司城业成简直像个铜墙铁壁,什么话问过去,都只能徒然听到个回响。她指了指司城歧风:“我想跟二少爷说几句话。”
司城业成闻言冷了脸:“夏姑娘说是来找我,其实是来找那小子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