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我看见小王发来的消息,她说今天弟弟生病了,高烧一直没下去,全家人都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到现在连晚饭都没吃。
弟弟才出生八个月,最近换季,天气变幻多,昼夜温差大,流感多发,小孩子免疫力差受不住,也算正常。
我记忆中甚至不记得这样的小事。
为了伪装,我鲜少问起家里的情况,怕一不小心说漏嘴闯下大麻烦,此时小王主动说起,我也就问了一两句家里人可好之类的。
小王说家里人都好,只是她现在还没吃饭饿得要死。
我说我现在撑得要死,咱俩换换吧。
不知为什么,和这些上初中的小孩子聊天我总会觉得无聊,但是和小王聊天就不会,她看问题的角度清奇,一点也不像小孩子。
我忍不住把她当成我的同盟,心想她可能也是个小大人也说不定。既然我能投胎转世,那说明人人都可以投胎转世吧,只是他们喝了孟婆汤,我没喝。
我连奈何桥都没走,估计是死后出了什么差错,黑白无常没把我勾走,让我直接再入轮回了。
“你出去买饭吃吧?给家里人都买一些。”
“我不想吃饭。”
弟弟出生后,全家人的目光多多少少会多聚集在小孩子身上,或许小王是难以接受伤心了,我小时候也是这样,讨厌弟弟,讨厌爸妈因为弟弟而骂我,还让我让着小孩子。
我发了一张刚刚吃火锅时录的视频,告诉小王:“我们刚刚吃了番茄锅,超级好吃,等你来凌城了我请你吃。”
她说:“弟弟现在年龄小,又生病了,大人们陪着也是应该的,我也不知道我在不高兴些什么。”
我当时也是如此,总是反思自己是否不该这么小气,但这种反思无论结果是什么,不高兴的都是我罢了。
“你没有做错什么,人人都有占有欲,你不高兴才正常,大人尚且很难控制住情绪,更别说你了。”
小王发来一个思考的emoji:“你说话也太像大人了。”
我赶紧遮掩:“你快去吃饭吧,我也要去洗澡了,拜拜!!”
这周末是沈霏话剧社的庆功宴,黄天天把请柬亲自送到我手里:“沈霏特意说要给你的。”
我不解:“你们过庆功宴,我一个观众去凑什么热闹,无名无份的。”
“嗯……我也不知道,大概你投沈霏眼缘吧。”
沈霏的确也投我眼缘,我想起那一身青衫祥云旗袍勾勒出的窈窕身形,就不禁欢喜,颇有种狗看见肉骨头的垂涎感。
但我喜欢的只是话剧中的人罢了,并非是沈霏,若见到了平时的她,反而幻灭了,反倒辜负了这个故事。
我目光从书本上移开,托腮问黄天天:“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黄天天说:“就话剧这块而言,她十分严谨认真,容不了一点差错,很多话剧社成员都说她太严苛了。哦对了,她因为不是社长却挑起了这次话剧的大梁,对演员们又太严厉,背后得了不少白眼呢,我几次听到有人吐槽她,都不避讳一下的。”
我点点头,倒符合我印象中的她。
“若从学的专业说起,她非常不上心,一学期能逃一半的课,很多课都挂科过,期末总能听到她哀嚎,求我帮忙的时候,又像小孩子,像你求我帮忙的时候。”
我锤了一下黄天天胳膊:“我才不是小孩子。”
那就是很难说了,人有千面,很难从中分析出具体特定的性格,毕竟是活人,不存在什么ooc。
“还是不去了吧,我周末想休息了。”
“你这让我怎么交代,人家亲手写的邀请信。”
我拿起那封很像结婚请柬的邀请函,打开就看见沈霏刚劲有力的字体:“别人也有邀请信吗?”
“没有,我们这些人都是发邮件的。”
我笑了笑,倒是有点想答应下来了。
但最终还是没去成,期中总结家长会就在这周末,我哀嚎长叹,如两岸猿啼。
上了初中后,我前世的老本就啃得没那么顺利了,多少有些力不从心。前世找不到工作就是因为高考分数不高没考上好学校。
我偏科严重,数学英语都算不上好,初一时偏科问题就稍见端倪,到了初二开始学物理之后,这个问题就大面积暴露了,遮掩不了一点。
我前世学的文科,让我物理考得好真是要了老命了。
因此现在考试成绩真是一次比一次差劲,我妈快着急死了,给我请了不少家教,但总是不见起色。
我是存了偷懒的心在里面的,高考一次考研两次考公一次,这些经历已经很痛苦很痛苦了,我现在简直读书ptsd了,让我再经历一次高考实在是哒咩。
我和黄天天在咖啡馆四目相望,很是无奈。
“明天就周日了,怎么办?”
黄天天有些神游天外,不甚上心,我拍案而起:“你能不能关心我一下!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于危难之间,助我逃离火海了!你不要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啊!”
黄天天回神:“什么叫我帮你?你又在打什么歪主意,我就知道你叫我出来准没好事。”
“只有你能帮我了,我们家除了我爸妈和我哥,就你是我家长了!”我目光坚定望着黄天天,里面充斥着希冀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