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这个敲窗的,浑身黑漆漆的人形物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刚才,拦在了,路,中间。”
应微言这才发现车前还有一人,一团黑蹲在地上。
荒郊野岭,最近的路灯离车有十来米,车前灯附近有两只白色的蛾子在上下飞舞,跟招魂一样。
“别往前开了,开了就回不了头了。”外面的人形又开始敲车窗,女声隔着车窗雾蒙蒙的,“不要开了,不要开了。”
随着人形不断的重复拍打,车窗上多了几个黑色手印,错乱复杂印在那里。
应微言心里一阵凉意,定定地看了那鬼一会儿,应微言想问夏治怎么办。
结果转过头,应微言发现夏治有点不对劲。
脸色太白了,鼻尖还有汗水。
应微言不由得想起来刚才他那句话奇怪的停顿,想到一种可能:“夏治,你怕鬼啊?”
夏治点点头,不语。
应微言这个人在同伴有状况的时候,会义无反顾挡在前面。
她让夏治别往车外看,自己想想办法。
确实不能往前走了,但是也不能往后走——恐怖片里都是这么演的。
一般鬼说让你怎么做,你就不能怎么做;但又不能违抗它的意愿。
刚才拍窗户的不知道绕到车后干什么去了,应微言目光紧紧追随着两只“鬼”,一点也不敢分心。
夏治白着脸色看似乎很淡定的应微言:“你有什么办法,外面的也可能不是鬼。”
应微言被后半句话提醒了,回神看了夏治一眼:“不是鬼也怕吗?”
夏治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它欺骗了我的思想。”
听着好高深,听不懂。
如果不是鬼,那就好办了。
应微言打了110。
接听员耐心又专业,听她说明情况之后叮嘱她锁好车门不要下车,他们会尽快出警。
打完电话,应微言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像是吃了定心丸。
夏治闭上了眼睛。
应微言看到蹲在车前的人站了起来,手里还拎着一个炮筒一样的东西往前走。
还边走边用胳膊挡脸——准确来说是眼睛,似乎是嫌弃这车灯有点晃眼。
如果是鬼,这动作还挺接地气的。
如果是人,他那个往旁边招手的动作,像是在打招呼。
应微言的预感有些不妙,果然没几分钟,她看到了第三个人形从旁边的草丛里爬了出来。
第三个人形坐在了地上,好像很累的样子,仰头跟第二个人形说着什么。
应微言看着他们交流,打算通过他们的面部表情和肢体语言来判断他们下一步的行动。
可惜光线太暗了,什么也看不清。
应微言的视线过于灼热,被两个谈话的人察觉,尤其是坐在地上的那个人,似乎是很认真扯着车前的玻璃看了应微言一会儿,然后突然站了起来。
他靠近车,说着什么。
依然听不清。
对方通过应微言的表情也意识到这件事,在身上翻找起来。
应微言看着一些东西在往下落。
外面的人拿出另外一个黑黢黢的东西举起来,看起来像是要做法。
直到屏幕亮了,应微言才意识到那是手机。
下一秒,应微言的手机就响了。
屏幕上闪烁着记者季风的名字。
应微言不确定地接起电话。
外面的人做了个单手叉腰的动作:“当事人同志,你怎么也在这里啊。”
与此同时另外一个电话也进来了。
应微言还要再确认一下,先挂了季风的电话。
接通110电话的同时,应微言发现最初拍车窗的那个人也回来了,手上也有个东西一闪一闪的。
应微言撤下车窗。
人形·女警察低声问:“你说的奇怪的像鬼一样的人该不会是我吧。”
应微言:“对不起,青天大老爷!”
女警被震了震,噗呲一笑:“好啦,为人民服务。前面的路有问题,你们别往前走了。”
女警嗓子有点不舒服,加上刚才找她掉的东西有点累,声音就有些沉,所以听着有点飘忽。
季风说他和他搭档是来帮这附近的村民解决问题的——是的,拎着炮筒的就是他的搭档。
摄影机被泥浆渗透,已经没法开机了,搭档的表情有点沉重。
季风安慰了他两句,又继续说为什么来这里。
居民说晚上经常看到有个白色的东西在村子里跑来跑去的,家里有老年人有小孩的已经被吓病好几个了。
季风听到这个新闻非常感兴趣,连忙赶到村里还住了两天,刚好公安民警也接到报案,他们就一起行动了。
“那找出原因了吗?”
季风:“你看我们现在像是找到原因了吗?”
原来今晚他们本来是要接另外一个民警过来的,有条路在修,他们就走了这条地图分配的路。
就这么一头扎进了泥潭。
警车现在还在泥里呢,女警刚才一直在联系她的交警同事,上报有关部门把这条显示在地图上的路线去掉,同时又蹲守在这里,以防其他人再一头掉进泥坑里。
应微言去看了那个泥坑,不深不浅,面积宽大,警车陷在里面进退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