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乍现,一阵刺痛。
纱织猛地退了出来,但这完全不是出自自己的意愿,更贴切地说,是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将她逼了出来,不让她看透隐藏在四魂之玉背后的东西是什么。
睁开眼睛,面前的蛇骨仍旧双目无光,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她稳了稳心神,“是奈落。”
张口不提在蛇骨意识里发现的另一股神秘力量,能把她都强行逼退的人,又怎么是犬夜叉和他朋友能对付的角色?
从容不迫的模样丝毫没引起他人的注意,唯独杀生丸注意到了她微妙的神情变化,一些极小的细节,月牙都不一定能注意得到。
在她开口前,她的目光不自然地往周围瞥了瞥,右边的眉梢轻挑一下,幅度很小,如果不是特地看着她,是真的注意不到。
杀生丸不动声色走到她身边。
纱织立即注意到,看向他,无比自然道:“情况似乎有些棘手。”
“有多棘手?”
“是我不能预料的情况,而且,很大概率是你们无法解决的。”
杀生丸也没有多说,只是皱着眉头,“注意安全。”
故意隐藏这个信息,不告诉别人,意味着她打算自己一个人解决,不希望别人插手,虽然更多的是想保护他人的安危,对杀生丸不加以隐瞒,完全出自纱织对他的信任远胜旁人。
而她也知道,杀生丸会尊重她的决定。
实话说,纱织自己都没想到她和杀生丸的性格可以如此互补,刚刚得知自己和他未来是夫妻身份时的纱织,整个处于质疑状态。
当初有多抗拒,现在就有多自然。
果然,有的时候不能把话说得太满。
这个话题略显沉重,被杀生丸带了过去,“怎么处置他?”
顺着他目光所望的方向,纱织紧跟着看去,瘫坐在地上的蛇骨,眼神里终于有了微光,似乎恢复意识了。
就这么放了?还是杀掉?纱织陷入了抉择,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说,杀掉他并不算杀人,只是让他回到该去的地方,但若是这么做了,或许就会断了条线索,万一他身上还有隐藏价值,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过后,纱织还是决定暂时放了他,毕竟他身后是奈落,还有一个值得她花费心思研究的对手。
“以后再收拾你。”
话音刚落,捆绑在他身上的绳子蓦然松了力道,自上而下游走着,往外飞去,飞到纱织的手心里。
得到自由的蛇骨赶紧爬起来,届时,一阵狂风袭来,不——倒说是烟囱里涌出的黑烟更为合适,但眼下这个地方怎么可能会有烟囱?
纱织作为神女,免疫大部分的毒是最基本的身体素质,但在场的还有不少人类,从袖子里掏出绫绢扇,三两下散去浓雾。
视野恢复原来的晴朗,空旷的场地上早已没了蛇骨的身影,纱织冷笑:“跑得倒是快。”
杀生丸偏过头,“滚出来!”
只见他望着的草丛微微耸动了几下,树叶摩擦的声音还挺刺耳——大抵是那人逃得狼狈。
几乎分毫不差,两人一齐飞了过去。
窜动的黑影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像是被狮子追杀的猎物跑着跑着,竟跑到了悬崖边上,往下看,便是深不见底的深渊,往后退,眼前的狮子随时准备进攻。
“又是七人队?”
“身上有四魂之玉,八九不离十。”
两人侃侃而谈轻松又自在的样子实在是看得雾骨心头一阵郁火,“你们怎么可以这么不把我雾骨大爷放在眼里!”
听到呐喊这才回头看他的两人:“……”
雾骨掏出竹筒,对准两人,撕拉一声,汹涌的烟雾像是海底的八爪鱼喷射而出的墨水一样,又浓又黑,完全将两人淹没了。
“怎么样,现在知道我——”洋洋得意的神情顷刻间化为惊慌,“这怎么可能!!”
眼前这两人,毫发未伤。
如果自信也分等级的话,他对自己的毒至少也是天花板级别的,这大概也是生前用毒害人从未失手的经历让他的自信更上一层楼。
所以才会在第一次失手的时候失去了面部表情控制能力。
纱织已经完全摸清楚他的战斗值处于何等水平了,魔笛早就握在手心准备进入进攻状态,现在似乎没那个必要了。
奈何雾骨不信邪,反手掏出一个半径更大的炮筒,瞄准,再次发射,浓烟滚滚,像是暴风雨来临前遍布天空的乌云坠了下来。
“那就试试这个吧——!”
纱织属实有些不耐烦了,衣袖轻挥,瞬间在浓烟中开辟出一条道路,从黑烟中露出雾骨逐渐狰狞的面孔,紧随其后,刀光剑影,满是皱纹的狰狞面孔一点一点碎成粉末,随风消散,只剩下根根白骨。
纱织听见刀鞘碰撞发出的声响。
终于,忍不住开口:“诶,你怎么知道我打算动手了?”
杀生丸眼眸轻弯了一下,几乎是与纱织那些小动作同等幅度般难以察觉,却也同样被纱织看得一清二楚。
“直觉。”
也不完全是,更多是了解占上风,清楚预判出她每一个动作的后续,可以说这几乎是出自杀生丸爱一个人的本能。
台下几人纷纷表示没眼看。
戈薇唉声叹气道:“什么时候犬夜叉也能做到这么默契?”
听着倍感不爽的犬夜叉炸毛:“我们也有过很默契的时候好吧!”
月牙的目光从自家爹妈身上转移到未来的叔叔婶婶身上。
仿佛回到了几百年后他们已经是老夫老妻时的状态,其乐融融,国泰民安。
莫名的,她脑子里突然冒出了几天前的画面,神格坐在窗边,一反常态地有些不自然,更加不自然的是她说出来的话。
最敬仰最崇拜的人突然摘下他的面具,露出黑暗阴险的一面。
月牙下意识视线巡视了圈周围,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名为轻松愉悦的情绪。
她到底——
在暗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