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还要去读书不”

“……”

他的听觉、视觉和洞察力好像都出了问题，哪怕回应他的是两次沉默和逐渐弯下去的嘴角，他依然毫无察觉，仍旧自顾自问着那个问题

我不明白，明明是因为心理问题休的学，为什么他们总觉得我自此以后就都不想读书了

恍惚间我好像又回到过年给我爷爷上坟那天，那时候在我爷爷坟墓的面前我二爸也是这样，他问出和今天同样的话，似乎在我爷爷坟墓前我就必须要向他做出承诺并发誓，烧纸的烟灰随风有些熏人眼睛，我流着泪在想，为什么要我发誓，为什么偏偏要在给我爷爷上坟的时候这样说，如果我爷爷还在世的话，他也会像他那样吗。我想不明白，然后艳阳天的雨越下越大。

今天不是艳阳天，是风很大的阴天，但不变的，是如那日般滂沱的雨

我仍然不明白，为什么一见面他就要用那么严肃的语气问我还读不读书，好像在他的心里，我不想继续读书的念头很多很多，他又企图让我做出什么承诺。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觉得，只是好像在他们看来，暂时不想去学校，就是不想念书，不想读书了，可是我明明从来，从来都没有说过我不想念书，我只是很讨厌学校的环境，讨厌那些人。他们不关心为什么我会有心理疾病，为什么会抗拒学校这个地方，这些，他都不关心，他看到的只是我没有去学校，然后仿佛有洞察我内心的神力般断定我不想学了。

他凭什么，他凭什么这么觉得，凭什么为我的以后下判决，他凭什么

好累啊，我好累。

所以酸菜鱼也好干锅排骨也罢，或者其他什么菜都行，都无所谓了，哪个离得近就夹哪个好了，我没有力气把筷子伸远些或者站起来夹菜了，我尝不出干锅排骨跟酸菜鱼的味道有什么区别，反正都一样寡淡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