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你先别急,慢慢说。”秦负雪抵着谢婉后心缓缓输送出一道内力,助她调理纷乱的心绪。
玄天宗的内力向来有静气平心之效,谢婉在她的帮助下渐渐冷静下来,她深知此时决不能乱了方寸,强压下心中的惶恐不安,努力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阿影白天说要去酒楼结工钱,可她忘了带伞,她又一直没回来,我便以为她被雨困在了哪里,想要出门去寻她。”
“没想到,就遇到了这个。”谢婉颤抖着打开紧握着的手,摇摇欲坠,手心中躺着一个破损的香囊。
楚怀眠:“这是...”
“这是我上巳节亲手给她做的,她喜欢得不得了,一直贴身带着,她绝不会将它弄丢的。”
秦楚对视一眼,楚怀眠有些迟疑地说道,“许是,雨天路滑,阿影不小心摔了一跤...”
“不会的,”谢婉痛苦地摇了摇头,“我了解阿影。”
“看到香囊以后,我就一直在找她,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我都找遍了,酒楼的人说她辰时便结了工钱,可是如今她都没有回来”说道后来,谢婉已是语带哭腔,自责道,“都怪我,我该陪她一起去的。”
秦负雪:“你可知,阿影平日里是否与人结过仇?”
“没有,阿影一向很乖...”谢婉眼带迷茫喃喃地说道。
“对了!”谢婉猛地一下抓住秦负雪的手臂,仿佛坠水之人渴求着救命稻草,“阿影之前与我说过,她身上的伤去角斗时所受,会不会与此有关。”
楚怀眠:“角斗?”
“一定是了。”谢婉愈发自责,“阿影为了在上巳节给我买簪子,铤而走险去角斗赚了钱,想必就是那时惹上了祸事。”
秦负雪想到那天谢影的样子,心底也是一叹,“若是如此,此时便需从长计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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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影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入目一片漆黑,她晃了晃尚有些混沌的脑袋,费力地回想发生了什么,她从酒楼里出来以后,被人撞了一下,顺走了身上的钱袋,她追着那贼人跑了两条街,只见他七拐八拐地跑进了一条偏僻的小巷,待谢影觉察出不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后脑被人敲了一下,旋即便失去了意识。
谢影坐在原地缓了缓,盘算着眼下的局势,四周俱是石壁,只上方开了一个小口用作通风,看起来像是传说中的地牢,身上倒是没有镣铐,但如今四肢都软绵绵的用不上力,想必是用了软筋散一类的药物,只是不知道这般大张旗鼓地将自己捉来所为何事?
是为了...小姐吗?
想到小姐,谢影开始慌乱起来,自己被掳到这里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姐那边会不会担心?谢影撑着身子站起来,开始在墙上细细地摸索。
“你醒了。”身边忽然有嘶哑的声音传来,谢影一惊,这才发现原来牢中还有其他的人。
谢影:“你是做什么人,这里是什么地方?”
“呵呵,这里是炼狱,凡是进了这里的人,都是死人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是死人,你也是死人,我们都是死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人狂笑起来,声音凄厉,而后又切切哀嚎着,“你杀了我吧,我求求你,杀了我吧。”
谢影在暗中缓了缓,眼睛逐渐能够隐约视物,她循着声音往里走去,便见到那人面部溃烂,一只眼睛夸张地凸起,浑身皮肤泛着青色,小腿以下血肉模糊,整个人像个虫子一样痛苦地在地上蠕动。
谢影被这人的惨像骇得亡魂皆冒,倒退两步,慌乱间脚下绊倒了什么,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再看脚下,赫然是个死人的骷髅头骨,头骨上也泛着青色的光,模样甚是诡异。
“这,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谢影颤声道。
“我见过你。”
谢影循声望去,这才发现上空有一名女子被双手后缚吊了起来,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露出的皮肤上俱是带血的鞭痕。双手腕骨不自然地扭曲着,怕是被生生折断了。
“你比我晚来了五天,我们是同一天去参加角斗的。”女子艰难地说道,长时间地吊缚让她呼吸困难,一句话要缓上很久。
“角斗?”
“他们这群人,打着角斗的名号,暗地里挑选身体好的人,送到这里来做试药的材料。”
“那老头说的不对,我们不是死人,我们连死人都不如。”
女人抬起来头,露出了空洞而又死寂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