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墨离从树后闪出身来,仿佛对药夫子手中的东西浑不在意,兀自持剑向活尸攻去。
活尸抬手抵挡,一阵叮叮当当的碰撞声后,其中一只活尸便向一旁踉跄了一下,待它稳住身形向墨岚回攻之时,之前对药夫子师徒密不透风的防御站位便被墨离轻而易举的撕出一个口子来。
“回来!回来!”药夫子二人连忙闪身躲到活尸身后,忙不迭的再一次驱使活尸并排挡住自身。
活尸打又打不过,躲又不让躲,只能凭着身体硬抗,不一会就被墨离在身上削出数道伤口。
药夫子心中暗暗叫苦,好在墨离这一头白发太过显眼,让他一瞬间就想起了这是谁,也明白了为何此人对自己的毒如此视若罔闻。
“族长姑娘,且慢动手,药某有事与姑娘商议。”
“哦?我和你有什么好谈的?”墨离手下不停,剑招比主人更要冰冷,只一味地向活尸攻去。
眼看着活尸在墨离的剑下左支右绌越来越力不从心,药夫子无奈,只好道,“还请姑娘停手,之前多有得罪,药某愿意将煞魂丹的解药奉上。”
闻言,墨离剑势稍缓,药夫子见状,连忙继续说道。“姑娘如此花样年华,药某实在是不忍心看到姑娘再受那煞魂噬魄之苦啊。”
“还有之前贵族的族人们中的毒,在下都可以一并将功补过!”
墨离终于停下了手,而另一边蓝盈的心却缓缓沉了下去。
此番共同前来,本以为可以守望相助,没想到千算万算,却还是棋差一着,没有料到之前墨离和药夫子还有这般纠葛,自己这一路与墨离同行,她竟没有表现出任何身中剧毒之态,这是何等可怕的心力。
本已是山穷水尽,却没想到还能柳暗花明,还真是天不亡我,药夫子心中窃喜,连忙从怀中取出一个药瓶,道,“只要族长姑娘肯助在下一臂之力,在下立即便将解药双手奉上。”
“墨离姑娘,”蓝盈将药夫子脸上的得意之色尽收眼底,忍不住出口打断道,“这厮对冷香莲贼心不死,可千万不能放虎归山啊。”
“在下愿以神魂立誓,若是此番脱困,绝不再打贵族冷香莲的主意,若违此誓,教我天诛地灭不得好死。”药夫子连忙以手指天,立誓道。
“还有我,我也愿立誓。”杜仲依样画葫芦,符合说道。
“呵,没有冷香莲,你们拿什么去炼教主要的寒髓丹,教主的手段你是知道的,墨离姑娘,为了交差他们这种人什么做不出来,你可千万不要上了他们的当啊。”
“休得血口喷人,教主那边我自有办法,墨离姑娘,煞魂噬魄的滋味不好受,若是再拖下去,就算是服了解药,余毒也是难解,还望姑娘早做决断才是。”
“我怎么知道你的解药是真是假,焉知不是又一个毒药。”墨离沉思了片刻,道。
“这...”药夫子一时语塞,“不知姑娘要我如何证明?”
“之前这位蓝盈姑娘曾用她的奴隶以身试药,若是想叫我相信解药是真的,就请先生也为我试验一番吧”
“这荒郊野岭的叫我们从哪给你弄个奴隶试药,你不要无理取闹。”长时间的僵持让人耐心告磬,杜仲活动了下僵硬的脖子,没好气地说道。
“啊...”一声闷响,这是利刃刺入身体的声音,血液的流失一并带走了身体中的力气,杜仲靠在树上,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腹部的短刃,“师傅,你...”
“只是试药而已,我们有解药你怕什么,好徒儿,忍一下就过去了。”
趁着杜仲失去抵抗的力气,药夫子取出一根火折点亮,道“看清楚了,这便是你当日吃的煞魂丹,若是不信,待服下之后你可悬丝诊脉,这种毒后的脉象与你自己一般无二。”
说着,便将一枚药丸给杜仲喂了下去。
知晓片刻,杜仲便不禁疼得低声呻吟了起来,很快又演变成了哀嚎,药夫子怕他挣扎中越过活尸的保护,便狠下心将他摁住不让他乱动,这杜仲被他视若亲子养了这么多年,见他这般痛苦也忍不住有些心疼,于是赤着眼睛喝道,“如此,你可以诊脉了。”
墨离也不搭话,只随手甩出三根细线,一端系在杜仲的腕脉上,一端系在自己的手上,待得杜仲的呼痛声越来越凄厉,才微微点了下头。
蓝盈将杜仲的哀嚎与墨离的平静看在眼里,心下愈加震撼于墨离的定力,眼看着墨离正一步一步逐渐被药夫子说服,心下也忍不住焦急起来。
正心电急转间,却突然感觉有一颗石子轻轻地飞过自己的手背,她不禁抬头去看,却见那始作俑者只是微微冲着药夫子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此时已是天色黑沉,跳跃的火光在黑夜中格外明显,只见药夫子从药瓶中缓缓倒出一个乌黑的药丸给杜仲服下。
那药丸入口即化,甫一下肚,杜仲的呻吟便立时减弱了许多,蓝盈觑了下墨离的脸色,只怕这确实是解药不假。
“这是何意...难道说到底是要...”想到墨离特地提醒自己看到这一幕,蓝盈心中不知何故,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涌上心头,她默默攥了攥手中的长鞭,心中已然做好等下反目成仇的准备。
“等等,那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