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身体的改造结束的很快,并没有让泉等很久。
骨骼,内脏,皮肉,就像花朵般在泉眼中一层层地绽放开来,整个过程甚至透露出一丝美感。
在不知不觉中,幸的眼泪止住了。
是因为获得了正常的身体不再痛苦,亦或只是变成鬼被剥夺了哭泣的权利呢?泉分辨不出来。
他解下披风盖在幸的身体上,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脑袋。
飘雪从缝隙里飞进来,就好像春日的樱花一样,这个寒冬似乎就要这样过去了。
“累了吗?累。”
被这样问到的少年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又在泉收回目光时有一瞬间的后悔。
“距离天亮还有些时间,一起出去走走吧?”
将手搭上泉的手掌,拽着斗篷借力站起来的幸听到这样一句话,他抬起头,将视线从地板上的飘雪移到泉的脸上。
在那双血色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崭新的样貌,缓声道了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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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有了期盼已久的人类身体以后,幸变得活泼多了,只是活泼的方向有些许奇怪。
“锵锵~”
“!!!鬼啊!”
“咚——骨碌骨碌——”
不少夜晚上山砍柴的人都会在意想不到的时候看到一只人脸蜘蛛,被吓得晕过去,一路滚下山。
醒来就会发现砍好的柴火已经放在身边了。有时还会附赠一些风干的肉干与腌好的酸菜。
于是渐渐地,蜘蛛山的名字传了出去,除非是需要养家的人,否则没有人敢半夜上山了。
而那些没有力气又必须要柴火与食物才能活下去的人们则选择来碰碰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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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姆,那田蜘蛛山是吗?”
“嘎嘎,对,下弦,嘎嘎。”
在泉的劝说下,被累放过一马的鎹鸦终于飞到了最近的柱的身边,跟着它一路追来的青年则一手撑着膝盖喘气,一手伸出,看着好像试图说些什么。
炎柱转头看向他,一脸认真,“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少年?”
“是吗?我知道了。”
听完青年的报告,他补充了一句,“不过,你的锻炼还不够啊,不要灰心,下去继续努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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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泉累他们正收拾好包裹与山下的村民们告别。
“诶,九条君,你们要走吗?是要去哪里呢?”
“暂时还没有决定好,走到哪里算哪里吧。”
“这样吗,那,一路顺风。”
少女微笑着挥手,手腕间佩戴的手链随着她的动作而摇曳,风干的紫藤花在玻璃球里无声地绽放着。
“子木叔,我们走啦。”
“走吧走吧,有机会的话记得回来看看啊。”
“大家,再见了——”
浓重的阴云遮住了太阳,让幸与累也有机会和泉站在一起,同村民们告别。
飘雪纷纷扬扬地下着,为即将到来的春天献上一幅纯白的画卷。
两鬼一人走走停停,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一座小镇,镇上张灯结彩的,经过打听,原来是有一个马戏团来这边表演。
因为好奇,所以泉也带着累和幸去看了看。
和在现世看到的马戏团表演相比,这次看到的表演显得简陋了许多,毕竟只是小马戏团,混个饭吃,或许称之为杂耍班更合适。
没有狮子跳火圈,也没有大象绕圈,取而代之的是抛接球,花式骑独轮车等杂技演出。
唯一让泉印象深刻的是他没见过的一个表演——花瓶姑娘。
普通土胚制作的花瓶上顶着一张女人的脸,瓶身只简单描绘了一些花草图样,甚至称得上简陋。
但花瓶上的女人头却有着一张极为惊艳的脸,梳着美丽的发髻,甚至插着金光闪闪的发饰。
令人惊奇的是花瓶里的女人还可以和人对话,并且根据人们说的话作出相应的回答。
显然现场见过这一表演的人也并不多,大家在短暂的寂静后,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赞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