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件衣服吧你!”
见沈昭的脸越来越红,宋淮安的手还是不撒开,安粲真想一巴掌把他拍飞。见扶手椅上搭着的背心,一把抄起就丢了过去。
只是,衣服刚罩在宋淮安发顶,手确实是撒开了,人也栽倒了下去。
安粲和沈昭都吓了一跳,赶忙去扶,只觉宋淮安皮肤温度高的吓人。
也顾不上亲疏远近,沈昭赶紧拉开旁边的衣橱,随便扯出上衣外套就扔给安粲示意她帮宋淮安,自己上楼去拿车钥匙。
抄起鞋柜上的钥匙,刚走到门口,想了想宋淮安一脑门的汗,又折返回来翻出自己的毛线帽,这才匆匆下楼。
一个健康的成年男人的体重着实不低,加上宋淮安晕倒,软绵绵的四肢无法受力,只得沈昭和安粲一人架一边胳膊费力向下抬。
宋淮安滚烫的侧脸贴着沈昭的颈窝,额头沁出的汗水直往下淌,每步台阶都走得艰难。
终于把他塞到后座,大抵是上天眷顾,一路绿灯,沈昭载着安粲和宋淮安,风驰电掣来到医院。
点滴瓶规律地滴落着药水,安粲就刷着手机守在一旁。过了一会儿,病床上传来衣料摩擦声,随着睫毛轻颤,宋淮安终于睁开了眼睛。
“呦,狐狸精,醒了啊。”
见宋淮安醒来,安粲把手机揣进口袋,转身出病房将护士叫了过来。
值班护士给他做完检查,嘱咐道,人醒了就已经无碍,按时吃药,静养即可,输完液就能回家了。
盯着手背的输液针,从刚才睁眼就在疑惑,见护士出去,宋淮安赶紧转头询问又坐在旁边玩手机的安粲,“沈昭呢?”
一听那两个字,安粲“蹭”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向前两步,叉着腰瞪他,“不许叫昭昭,你这个不穿上衣勾引昭昭的狐狸精。”
“我?不穿上衣?勾引人?狐狸精?”
他指了指自己,不可置信,只觉得安粲血口喷人,撑着床垫坐起身,撇过头不看她。
见他不信,安粲冷笑着点了几下手机,翻出张照片,将手机直接甩到床上,“自己看!”
宋淮安看她的神情不似作假,也不自信起来,眼神游移,思索一番还是拿起了手机。
手机上是刚才宋淮安握住沈昭的手的画面。
恰好窗帘被风掀起一角,一线天光倾泻,落在床头柜前影子交叠着的两人中间。沈昭双唇微张,抽手不得,无措地向左轻轻偏头,宋淮安却俯身前倾,低头垂眉,眼神委屈。
拍的还挺好。
这个想法一冒出,宋淮安的脸立刻涨得通红,一把将手机扔回床上。
晕迷前的记忆全部复苏,从赤裸着上身开门,到紧紧握住沈昭的手。明明前几天还在发誓要和她保持距离,怎么今天就烧糊涂干了这种事?而且自己那个眼神,那个眼神,好像是即将被主人抛弃的宠物。不可以,自己这辈子都不可以干出那种事的。
他还想去再确认一下照片内容,忍不住偷瞄床上的手机,指尖微动,却被安粲抢先一步。眼睁睁看着手机从自己面前划过,他眼神立刻黯淡,懊恼低头,可惜地叹气。
抬头,就对上了怒目的安粲。
“宋!淮!安!你这个狐狸精,你不反思你竟然还脸红!”
沈昭提着保温桶推门而进,见到的就是这一幕。宋淮安单手护着自己正插着输液针的手,狼狈地躲避安粲的攻击。
“小心输液针。”沈昭赶紧将拎着的保温桶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上前隔开两人。问她俩原因,刚还吵得激烈的二人却立刻默契地闭嘴不语,一个扭头看向窗外,一个低头搓磨医院的床单。
见她俩别过脸无声抗拒,沈昭也不再多问,只把带过来的保温桶打开。
白菜挂面汤的雾气,裹着排骨炖豆角的香味扑面而来,最下层黄澄澄的橙子切得整齐。
“都是我的?”宋淮安眼睛亮起来,已经将病床的桌板支好。
“那倒不是,排骨是给安粲的。”
眼睁睁地看着那碟油亮的排骨被推到安粲面前,宋淮安低头搅拌着面前寡淡的面条,挑起一根塞进嘴里,食不知味。
“有的吃你就知足吧,”安粲故意将软骨嚼得嘎吱作响,“昭昭和我把你生生背下五楼,她刚开车送你来医院,把你安置好,就说医院饭太过难吃,自己回家做好饭,这才给咱俩送回来。”
闻言,宋淮安放下筷子,也顾不上排骨不排骨的了,感激地就伸手想给沈昭一个拥抱。
见他如此,安粲眼神一凛,就俯身上前想要拉住宋淮安伸向沈昭的手,却晚了一步。
沈昭已经后退,躲开了宋淮安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