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如宸恼怒,好好的提叔父干甚“你放屁,我叔父才不会这么对我呢!”虽然母亲与叔父相处尴尬古怪,但叔父向来宠爱自己,绝不能让外人拿来取笑。
张耀实确实想看笑话,就没忍住道“怎么?你还不知道吗?这祁乐城四大家族与高门府里,谁不知道你叔父对你是什么态度啊?你真以为你不学无术,夫子被接连气走,是你自己的功劳吗?你......唔......”岁丰你捂我嘴干嘛?我正在说话呢。
岁丰赶忙上前致歉“抱歉大公子,我家公子兴许是断腿摔坏了脑子,以至于神智不清。多有得罪,望您不要往心里去,告辞。”说完一手拿拐一手夹着张耀实就走。坏了,我就去个茅房,这祖小宗就闯祸了,月钱又要没了。
围观的狐朋狗友们本以为今晚能饱餐一顿,谁知这瘸腿的肥羊竟被胆大忠仆拖走了,当下也没了兴致,毕竟欢喜楼的大席面也不是自己这三瓜两枣的月钱享用得起的。不过,走之前对于魏如宸这尊大佛还是要奉承客套几句的,审时度势可是小官远房侄系蹭吃蹭喝的生存之道。
这厢魏如宸正吃惊于张耀实那个王八蛋说的什么意思,又见他火速被人拖走,更是心生疑惑,他转头问着湖锄“你听到了吧?那蠢货说的什么意思?”莫非,我这些年的疑心不是假的,而是真的,叔父他真对母亲是......
湖锄对于往日两波人斗嘴习以为常,可猛得一听也有些吃惊,他严肃点点头“听到了,大公子,张公子说您把夫子气走不是自己的功劳。那肯定的呀,我也帮忙出力了呀!那位李夫子不就是我捉的青蛙吓得......哎!大公子,你怎么走啦?这,这席面马上做好啦!”
魏如宸追出去连马车影子都没见着,只得满腹苦闷闲逛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欢喜楼附近的护城湖边,他看着湖面恍惚细碎闪耀的倒影,陷入迷雾重重中跌跌撞撞,找不到出路。
直到“阿金!你让我好找呀!”,他恍惚回头,那柳条舒展下,灯火阑珊处,郭拾玉一脸微笑地冲他招手,一时间迷雾退散,周围又是平坦大路。
郭拾玉小跑几步过来玩笑道“大公子,湖锄回来说你和张公子吵架输了,一时接受不了竟气跑了?等他拎着食盒出来也寻不见你,如今都快急哭了。要不下回我帮你去吵架?啊哈哈......”
魏如宸看着她鬓边挂着些许细汗,有些自责。但又不好说自己是怀疑叔父才追出门去质问的,只得嘻嘻哈哈附和道“是呀,太可恶了,我咽不下这口气,便走到湖边来散心了,如今你一安慰,我好多了~走吧!正好饿了,我们回家吃饭吧!”说完很小心地揪着郭拾玉的衣袖,带着期盼也带着祈求。
郭拾玉只觉得往日张牙舞爪的小猎犬,此刻有些蔫儿吧,便随他抓着去。转念又想到夫人嘱咐在城主府里要小心暗中的眼睛,只觉心神紧绷,两人竟意外沉默起来。
城主府会客厅。你来我往笑哈哈,真情假意你我他。
“哈哈哈......宸儿今晚怎么如此沉闷,可是你母亲未能参与家宴的缘故呀?你是晚辈要体谅长辈,你母亲她身体一直不好,喜静,这次拾玉姑娘来府上做客,你可要好好招待。今日叔父陪你们吃上一顿,往后事务繁忙,若是招待不周,还请拾玉姑娘担待哈,哈哈哈......”说完慈爱和善地看向两人。
郭拾玉第一次见到城主,已然是用了全部心神压下杀气,如今见他问到自己,也真诚微笑奉承到“城主大人客气了,晚辈吃住都好,大公子招待得很好,夫人也很和善。”说完踩了魏如宸一脚。
猛得被踩,魏如宸回神,他随即乐呵呵附和道“哈哈,是啊,叔父你是大忙人,平常我都少见,拾玉是我请来的客人,自然会用心招待,至于母亲,侄儿早已习惯。来~小侄以茶代酒敬您一杯,我都饿坏了,叔父我们开席吧~”说完冲着叔父撒娇,很是父慈子孝。
等散了席,城主带着一身酒气有些神志不清被崔渡扶着回了北边九极院,郭拾玉含笑望着城主背影,心里刀光剑影。身边魏如宸恭敬行礼,看着地面的眼神也寒光四溅。
而回了九极院的城主,早已没了醉意,正躺在摇椅上看着最新消息,又想到刚才的家宴,问道“你对此女怎么看?”崔渡自然不会记得些许小民,闻言一思索“听气息只是身体康健之人,不会功夫,看着和善可亲,想来也是靠此笼络住大公子的心。”言语满是轻蔑。
城主也乐呵呵不反对“也是,能巴上那个草包的无非那么几种人,找个人盯着就行。”说完,心里又想着,要不要再去四大家里薅点东西“咳咳,崔渡啊,你说要不明个宴请四家聚聚?”
崔渡奉上一杯解酒茶,看似恭敬道“城主,太过主动失了先机,不如明天去山上散心如何?如今也该丰收了。”
少年方知人心恶,清酒一杯愁更愁。这边郭拾玉回了客房喝了盏清茶又想到什么,便出了门来到君霖院找魏如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