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奚蓉妈妈挑的,只能说阿姨和奚蓉艺术审美相近,风格不同。
有点太紧张了,想这些事情也转移不了我的注意力。
我感觉后背发了汗,凉凉地贴在身上,十分需要温暖的油汀取暖器为我烘干。
不然湿了的衣服贴后背,就好像有什么趴我肩膀上贴着我身上一样。
不能想,不能想,我控制自己胡乱逃窜的思绪,感觉呼吸声都被无限放大了,时间像慢倍速播放的视频,一卡一顿。
外卖我吃得很干净,姜都给吃了,因为我不知道奚蓉那个专门扔厨余的小垃圾桶在哪里,与其问她那个上了班连吃饭都要应酬的大忙人,还不如直接吃了给她省点事。
有一说一,那块姜真辣啊,一吃就知道不是预制菜。
预制菜的姜索然无味,常常能伪装成各种食物,无论是肉还是土豆,它都能完美融入其中,然后依靠干柴的口感被我发觉。
上班的时候没办法,除了关兰在的时候有她给我做便当,其它时候全靠公司附近的外卖续命,但不管我点平价盒饭还是贵价餐厅外送。
区别也只是,日期新鲜、进货价较高、味道还行的预制菜,和不新鲜、廉价批发、味道只能说是牛马草料的预制菜。
吃不死,吃不好,但能吃饱。
我在余光里看到影子一点点向我靠近,颜色逐渐从浅淡的灰变成浓稠的墨黑。
“吃饱了,一会儿出去转转吧?感觉这附近变化好像很大。”
我对自己这样说道,但影子颇感认同地点了点头,没再靠近。
偷偷松了口气,我在心里暗骂自己。
真是发了癫,竟然能从一团漆黑的影子看出认同感,这病要是能抢到号,该治还是得治。
把垃圾打包收拾好,我想洗手,犹豫了一下,最后选择抽了张湿巾擦手,感谢奚蓉这个懒人,她家里到处都有抽取式湿巾。
影子跟着我,闲散安逸,不时将头发往后撩,似乎祂的头发也会随着走动被风吹乱似的。
我把注意力放在手里的垃圾和晚上要点什么歌上,不敢看那本该属于我的影子。
要不怎么说精神问题就是难治,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人的幻觉为什么会是这种情况。
查遍全网无同例啊。
可能是我想事情太过专心以至于出了神,手腕一疼,我才发现自己险些和人迎面撞上。
疼痛让我看了眼手腕,浓墨似的影子流过手腕,一圈指印似的红痕明显。
“诶,小姐姐你也在这?”有些耳熟的年轻女声说道。
我还在紧张,差点拿提着垃圾袋的手和她打招呼,抬起来一些,才赶紧用另一只手和她招呼。
“啊...嗯,我来朋友家聚一聚。”对于她的自来熟和主动,我有些不习惯。
“小姐姐你现在是要去丢垃圾吗?”年轻的小姑娘笑着问道。
我点了点头,“嗯。”
可能这样有些冷淡,但我实在不知道和萍水相逢的人能聊些什么。
小姑娘却不介意我的态度,反而很热情。
她的眼仁有些黑,看人的时候偏冷,和那张圆圆可爱的脸庞不太搭,笑起来会有一丝丝违和感。
这种违和让我感到头皮发麻,却又不好说什么,长成什么样又不是人家自己能控制的。
上次在夜市,可能是灯光昏暗,又是夜晚,我才没注意到这么多。
“小姐姐你别去前面那个,我跟你说哦,你往右拐,再走一百米左右,那边有另一个垃圾点,管那边的没那么多事,离这边最近的那个婆婆会故意乱扣你钱。”
“噢,好的,谢谢!”其实我根本没听懂,笑得也很礼貌,但她不是一般的热情。
“哎呀,那个拐角不太明显,刚好我有空,小姐姐你把垃圾给我,我帮你拿去扔吧。”
小姑娘伸手就要接过我手里的袋子,给我吓了一跳。
“欸,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被拒绝了她也不见沮丧,还是笑盈盈的活泼样子,那句话似乎只是个搭讪的借口。
“那我陪你去啊,我给你指路。”她声音很欢快,朝气蓬勃的,有一种年轻独有的活力。
我叹了口气,没拒绝她的好意,忽然有些怀念残缺不全的大学记忆了。
只从那些破碎的记忆片段,我也能感受到记忆穿越十数年给我带来的温暖和清新。
就是每次想这些事情,头就有点晕,胸口也闷,平日里没事我一般不挑战自己的身体素质。
小姑娘和我并肩走着,比我要来得矮一些,嘴里就没停过话,叽叽喳喳像小鸟儿一样,有些太活泼了。
一直以来活得很安静的我有点不习惯,不过有人这样热闹,倒也挺好。
因为幻觉的原因,我下意识会关注影子,她的影子显然是正常的,而我的影子依然长发飞舞,长裙飘飘。
看来影子的世界风有点大啊。
恰好有风吹过,我看到影子抱臂跟着我,故意落了一步,活像闹别扭似的。
一路上没什么事,影子除了跟着也没再做别的事情,这让我不由得放下了心。
至少有其她人在场的情况下,我的幻觉还不至于发展到太不可控的地步。
我扔完垃圾,小姑娘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湿巾给我。
在我准备接过的时候,脚踝一疼,像有人轻轻踹了一脚,我低头看了眼,影子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脚。
您管得还挺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