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八看到傅霖的短信,思索着,突然手机屏幕上再次弹出傅霖的来电显示,指尖悬在回拨键上方三秒,最终按了下去。
“嘟——”
电话几乎在瞬间被接通。
“小八?”傅霖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杂音,却掩不住那份急切。
“是我。”胡八的指尖习惯性地轻轻点着大理石台面,“傅教授有何贵干?”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叹:“李丽去找你了?那个疯女人的话一个字也别听!”
“噢?我看她并不疯,一个为自闭症儿子奔走的母亲,一个抛妻弃子的丈夫,故事很完整。”
“这是她惯用的伎俩。她是不是说我们有个自闭症的儿子?可那根本就不是我的儿子!”
胡八的心脏跳漏了一拍,点着台面的动作停滞了一秒。
“噢?我凭什么相信你?”胡八的语气里听不出一丝情绪,声音冷得像冰。
“你还是老样子。” 傅霖忽然轻笑,语气柔软下来,“十年前你和我分手”说道分手两个字时,刻意咬重,“家里火速给我安排了一个相亲,就是李丽。”
“嗯,门当户对,相当不错。”胡八努力让自己显得平静,叩击台面的指甲已经深深掐进掌心。她想起那个雨夜,自己把订婚戒指塞回傅霖手中时,他猩红的双眼。
“其实我们两家本就是世交,而她妈和我妈又是读博时的朋友,关系很好。只是后来她妈选择了学术圈,而我妈选择了体制内。但几乎每年都会聚一两次,直到李丽选择了去美国读高中。”
“真好。”胡八轻轻地回应着,思绪飘回初中的时候,学校选拔了一群优等生组织了一个去美国的夏令营,只需负担来回的机票。但父母还是以要额外花钱拒绝了,她成了唯一一个有资格却没能去的优等生。
候补同学兴奋的眼神像根刺,至今扎在记忆里。那个时候,胡八就知道,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而好运也从来都不是没有条件的。
“你以前一直问,为什么我在物理知识竞赛能记得你。”
“那时候,我总和你说,因为我觉得你很美、很特别,虽然这也是事实。。” 电话里,傅霖明显顿了顿,犹豫着说道,“但其实。。。我一眼就在人群里看到你那张和李丽五分相似的脸。”
这句话像把钝刀,缓慢地捅进心脏。胡八看着镜中的自己——圆脸、杏眼,见到李丽的第一眼她就发现她们俩眉眼的相似。
傅霖缓了缓,继续说道,“很小的时候,我喜欢过李丽。我也忘记了为什么,大概是初一那个暑假,两家人去欧洲玩了十来天,发现她能够熟练地用法语交流;注意到她青春期微微隆起的胸部;看到她开始蓄起来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