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阿姐!我带人来给你看病了。”阿阳奔向床边,雀跃道。
床上的人似乎听到声响,眼皮微掀,薄唇轻启:“阿阳回来了?吃过饭了么?”说着伸手想摸摸弟弟,却连抬起来都有些吃力。
阿阳哭了:“阿姐,我带人来给你看病了。”
“又说傻话了,咱哪有银子看病?快请大夫回去,阿姐不治了,治不好的。等阿姐死了,你就找个空地把阿姐烧了,骨灰随便埋进土里。不用给阿姐立冢。以后的路就要靠你自己了,可以去找孙叔叔。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平安长大。”谢朝年断断续续有气无力地说完。眼泪不断滑落。
“阿姐你一定要活下来,你死了我也不活了。”阿阳跟着哭。
沈定走向床边:“阿阳你先让让,让这个大哥哥给姐姐看看。”
阿阳应了声,让到一旁。十一走进,说了声:“得罪。”便要去拿谢朝年手腕,准备把脉。
谢朝年听到声响,看到一张陌生男子的脸庞,眼睛惊恐睁大,手也用力攥紧,全身紧绷同时往后缩:“你是谁?要干什么?快出去!出去!”
阿阳在一旁解释,但谢朝年压根听不进去,像是魔怔了一般,双手在空中挥舞着,不知是在驱赶十一,还是在远离他。
“这位姑娘,你冷静些。我们不是坏人。”沈定和颜悦色,凑近让她看清自己的样子。
谢朝年情绪稍缓,看到沈定后反应更激烈了。
沈定:“……”不应该啊,他这张脸人畜无害,连外头那些小朋友都不怕他,这位姑娘同沈悠然年岁相仿,怎会如此怕他?
沈定和十一面面相觑。这是怎么回事?衣角忽有拉坠感,阿阳仰着头看他:“大哥哥,求求你救救我姐姐吧。”
沈定犯难,现在是你姐姐不想让我们救啊。
谢朝年一个劲的往里缩,四肢扑腾得厉害。沈定刚要让十一拿针,他先施针让她睡一会儿。谢朝年眉心便多了一枚银针,针头抖动。
沈定和十一同时回头,秦休收了手走向床边,掌心往下朝着谢朝年脑袋输出真气。
阿阳转身见姐姐面无血色如死了一般,大惊失色:“阿姐!”
沈定拉过阿阳,让至一边:“不怕,这位哥哥在给姐姐疗伤。”
阿阳这才安静下来,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认真看着,不错过一丝一毫。
输了真气,秦休食指和中指并拢,搭在谢朝年垂落在身侧的右手手腕,刚要开口,沈定先道:“阿阳,屋里有没有灯?天暗了,我们要看清楚姐姐的样子,才能更好地帮她治伤。”阿阳忙点头:“我去借。”一阵风似地跑了出去。
“现在可以了。”沈定示意秦休继续。
“她被人利用了,那人用房中之术吸取了她的精气来练功。她还有了身孕,已经月余。肚里孩子渐长,导致她的身子愈发虚弱。她平日营养没跟上,抵抗力变差,导致染了风寒。”秦休收回银针。
“魔教的人做的?”十一脱口而出。
秦休目光变得可怕,语气更是阴冷几分:“会这种邪功的就一定是魔教所为么?你是看到了还是你认识那畜生?”
十一心头一跳,脑门突突,直觉此刻的秦休十分危险,杀气满分,似在极力隐忍克制自己,仿佛自己再多说一个字便会一掌拍死他。
“我只不过是猜测罢了,你恼羞成怒做什么?”十一不甘示弱。
沈定倏地插入二人之间,握住秦休握拳颤抖的右手,微微用力:“秦休,别生气。我代十一和你道歉。他并非针对什么。”感受到秦休手中的力一下松了不少,他也跟着松口气。
气氛如火山喷发后般动荡,沈定想做点什么缓和一下,否则火山随时可能再次喷发,那就真的不好收拾了。
万幸,关键时刻阿阳小朋友来救场了。他手里拿了一盏油灯气喘吁吁跑来:“大哥哥,灯借来了。”
沈定恨不得把阿阳抱起来转三圈,点燃灯,照着床上的谢朝年。经秦休输了真气后,脸色稍亮。五官秀气,相貌中上。
“大哥哥,我姐姐怎么样了?怎么还没醒?”阿阳问。
“很不好,我们再晚来一点儿,她就死了。”秦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