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定懵了,他刚才好像确实是这么说过,但这个无所谓的么,其实和谁一组都行啊。所以十一说的时候他也没多想就答应了,没想到秦休会揪着不放。
“阿定方才已经答应我了。而且你和老贾一组不是更合适么?”十一道。
秦休理也不理,只是看着沈定。
沈定犯难,想了会儿道:“要不这样,我们仨一组?”反正也没有规定一定要俩人一组。
“不行。”贾称意不乐意了,“你们都成双成对的,就我孤家寡人一个,连说话也没个人。”
但秦休和十一没一个接话的,显然都不想和贾称意一起,或者说更想和沈定一起。
沈定看看秦休,又看看十一,莫非这俩人又杠上了?没等他想出个对策,贾称意指着十一道:“我不管,你得陪我,刚才吃饭的时候是不是偷偷笑我来着?我都看到了,老子牺牲这么大,你得补偿我。”
“干我什么事?又不是我说的。”十一莫名其妙。
“但是就你笑了,我不管。”贾称意认准了十一。
最后分组明确,沈定和秦休一组,贾称意和十一一组,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各自回屋。
次日,沈定是被拍门声叫醒的。拍门声很礼貌,不疾不徐,叩三下停一会,之后再重复。他直觉是秦休。
“来了。”沈定边应声边下床。
“哥哥。”门外果然是秦休,手上还端着早餐,清粥小菜,看着很有食欲。
“秦休,几时了?”沈定侧身让秦休进来。
“巳时了。”
沈定清醒了大半,穿衣束发。期间,秦休又去打了水,沾湿毛巾,递给他。沈定道谢接过,擦完脸后,在桌边坐下,又接过秦休递过来的筷子。他感谢又歉意一笑。
“不好意思,起晚了。以后尽量避免。”沈定端起粥喝了口。
“无妨。”秦休也开始用餐,吃相优雅。
“十一他们呢?”沈定没话找话。
“出发了。”
“你什么时候醒的?”
“刚醒一会儿。”
“哦。”
俩人飞速解决完早餐,出了客栈前往豆腐西施家。那家人已经将尸体领了回去,设置了灵堂,屋里放了棺材,父母泪流满面伤心欲绝。
沈定说明来意,那母亲道:“我女儿自幼乖巧懂事,自嫁到夫家后也是和善待人,不曾与人交恶。邻里都夸她勤俭持家,却没想到竟会有如此命运。”
“她是怎么失踪的?”沈定凝眉。
“一年前,小林子说他一觉醒来人就不见了,到晚了也不见回来。小林子是阿敏丈夫,同一个村,从小知根知底的。他跑来找我们问阿敏在不在,是不是来娘家了?可我们从来没见她来过,我家阿敏就这样不见了。没想到……”老人家说着泪水又溢满眼眶。
“本来我们还抱有一丝希望,只要人还没找到,阿敏就可能活着。我们把人从衙门接回来后她爹就病倒了。”老妇人积了一肚子委屈。
沈定想安慰几句,但白发人送黑发人,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是怎么死的?仵作怎么说?”秦休问。沈定立即看向他,轻微摇头,这问得也太直接了。
秦休食指弯曲轻轻蹭了蹭鼻尖,另一手向他抬了抬,往旁边走了一步。
沈定:“……”这是让他来问?
沈定看向老妇人,斟酌一番:“那个老人家……”
“衙门说是魔教所为,杀人抛尸,多亏妈祖娘娘庇佑,保护我女儿肉身不坏,将其送还给我们。她必然知晓我家阿敏是被奸人所害,也会还我们一个公道!听说这事我们本镇的大门派,七大门派之一的大成派已经在查了,二位少侠就是大成派的人么?请务必找出凶手,给我女儿抵命!”老妇人道。
“……这个自然,不过我们是兴州天清派的,恰好途径此地,听闻此事,自也是当仁不让义不容辞。”沈定回道,下意识看了眼秦休。
秦休默默伸出右手,竖起大拇指晃了晃。
沈定:“……”
“那阿敏姑娘是怎么死的?身上可有伤处?”沈定问,昨日一时也忘了问死因。
“还能是怎么死的,我家阿敏气质出众,贤惠漂亮,那歹人定是起了非分之想,把她……将她折磨致死抛了尸。”老妇人哭道,“杀千刀的,还在阿敏身上扎针,她的手腕,胳膊肘内侧都是密密麻麻的针孔。她死前肯定受了不少苦……”
“我能不能瞧瞧?”沈定精神一振,和秦休目光交错。
老妇人将阿敏衣袖往上撸,惨白的手臂上,针孔触目惊心,其中左手腕还有一道寸长的伤痕,沈定瞳孔微缩,又问了老妇人是否还有其他伤,老妇人摇了摇头。
沈定食指中指并拢,悬在阿敏额头上方,往她体内输入真气,闭眼感受,随后收手:“老人家,阿敏姑娘身体并无内伤,也并未遭人殴打。”
“我可怜的孩子。”老妇人扑在阿敏身上哭得更伤心了。
沈定安慰不成反徒增伤感,又简单问了几句和老人家再三保证后便出来了。
“哥哥有思绪了?”秦休问。
“嗯?还没有,怎么?”沈定正在思索,闻言没多想脱口道。
“没有了,方才见哥哥如此信誓旦旦和人保证,以为哥哥胸有成竹。”秦休道。
“这不是给他们一个希望么,他们就阿敏姑娘一个女儿,结果白发人送黑发人,现在支撑他们活下去的唯一信念就是抓到凶手。就算最后没能破案,有个念想也是好的。”沈定道。
秦休点点头:“哥哥思虑周到。”
沈定:“……”怎么听不像是夸奖。
“哥哥觉得她是怎么死的?”秦休又问。
“自杀,她左手腕的那道大口子,看伤痕力度和位置,是她自己划的,还是下了全力,冒着必死的决心一般。”沈定正色道,方才他还有些话没说,阿敏姑娘除了这些针孔外确实没受什么皮肉伤,可想必是心里受了极大的打击,才会让她失去活下去的信念,选择割腕自杀。
“对了哥哥,方才你说‘我们’是天清派的,可是连我也算了进去?”秦休话题突变,略期待地看着他。
沈定一时有点没跟上,眨了眨眼:“对啊,总不能和她说你是魔教头子吧?要这么说了,估计老太太听到一口气没提上来就去找阿敏姑娘了。”
“……哦。”秦休扯了扯嘴角。
沈定莫名,这是生气了?他一手搭在秦休肩上,刚要说什么,看到前方有些动静。一个不修边幅的男子被人推翻在地,推的人掸了掸自己的袖子,冲他啐了口:“神经病!谁是你弟弟?”
后头有人匆忙赶来,瞪了推的人一眼,理论了几句,推的人见对方很不好惹,边说着狠话边走远了。
“师兄,没事吧?快起来。”那人收起一身戾气,好言相劝,伸手去扶。
坐在地上的男人如提线木偶般任人扶起,眼神空洞,毫无生气。
“师兄,你别这样,我们要不先回去吧。说不定阿新自己先回去了。”那人不落忍道。
沈定上前,不确定地唤人:“知礼兄?”
王知礼无神的眼睛看过来,待看清来人后,仿佛被注入生气,两三步冲过来,紧紧抓着沈定的袖子:“沈二公子,太好了!请你帮帮我,我给你跪下,我给你磕头……”说着行动力极佳,说磕就磕。
沈定忙拦住,把他拉起:“知礼兄不必如此,有话好说。可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王知礼呼吸急促,似乎已经魔怔,紧拽着沈定袖子不放,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激动道:“我弟弟,我弟弟阿新他不见了!沈二公子,你本领高强,请帮帮我。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沈定一凛,第九个人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