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没有告诉张拯自己同林旭舟之间的谈话内容,她吩咐下来,他也只是答“是” ,没有半点疑惑在。
张元贞没有解释,张拯也不过问,她说什么,他都应“是”。
红绸在一旁问:“女郎,可是现在让吴伯吩咐人去办?”
张元贞刚想同意时,想起过几日就是朝祭,这段时间内都是不许买卖房屋的,说是不吉利存在!
“等过了朝祭在办吧!”
她们等八年都等得,不差这几日的光景!
左等右盼间,林府的人这才传来消息,说是事情办妥了!
张元贞松口气间才换了套衣服,一身轻便的衣裳,她和张拯一人一匹马赶往大理寺。
坐马车前去打过招摇,斟酌一二后张元贞特意选了骑马前行。
到达时,有人过来给她们牵好马,两人往里面走,有人过来给两人带了路。
漆黑的屋里满是恶臭,就连张元贞本人也分不清楚里面有什么,或许是死了多时没有人处理的老鼠、或者是人、再者是因为恐惧而带来的失禁……各种不言而喻的恶臭味瞬间充斥了她整个鼻腔。
张元贞面色上瞧不出什么变化,就在快到时带路的人特意提点了一番。
“大人!快到了!”
带路的随从站在了原地,伸手给她指了指一间牢房,朝她解释道:“黄学士就在此处!”
张元贞瞧着他的所指望去,漆黑的牢房里就只靠着最顶上的一点光亮折射在里面,张元贞见到格外安静外找不到其他一点声息可言。
她把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来,随手丢给了身后的张拯。
“在此处等着吧!”
随后张元贞独自朝前走了去。
没有牢房的钥匙在手,张元贞进不去,走到栏杆处默默蹲了下来,小声喊到:“黄学士?黄学士?”
起初张元贞只听到了有一点点锁链晃动的声音,而后就是锁链拖曳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张元贞蹙眉盯着面前的动静,只见到从漆黑的角落里走出一位面色潦草,身上就穿着件单薄的囚服,手上、脚上都扣了条厚重的锁链,他移动时发出阵阵声响。
张元贞瞧见这一幕,哀痛道:“黄学士受苦了!”
对方扫了她一眼,冷静回道:“你是何人?为何会在此处!”
锐利的眼神里透露出了戒备。
“晚辈张元贞,乃现任张氏家主。”
“张氏?”黄志致远有些疑惑,随后脑中很快浮现出一道熟悉的人影来。
“是许久不见了!”他自嘲的笑了笑,神情里不见难过,反倒是有些自然在。
“行了,要是你要报当年对你父亲的知遇之恩就免了,如今我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还是不要趟这趟浑水,沾了一身荤腥为好!”
张元贞盯着他不说话。
“现在也瞧见我什么模样了,赶紧些回去吧!”
“我自黄学士此番定受人诬陷所致,张氏愿想方设法将您救出来!”张元贞笃定的说着。
黄致远在听到后轻笑了声。
“老夫年级大了经不起你们这些年轻人折腾!若是真想回报些什么,不妨告诉我如今黄家是什么情形,王端可否为难我妻儿?”
其实在黄致远被抓走后,黄家那边张元贞派人打探过了,王端派了自己私兵围了黄府,水泄不通,张元贞的人无极而返。
“如今黄府都是大司马的私兵,消息皆不通……”
黄致远听闻,轻快的面容间透出一股担忧,很快又被掩了过去。
他叹息了一声,说道:“我知晓了。”
“黄学士,究竟为何王氏要将黄氏赶尽杀绝?”张元贞有些迟疑的问出这个问题。
黄致远已经不问朝事多年了,为什么突然一夕间就是要黄氏走向绝路?
张元贞想不通,黄家是发现了什么,才会让王端恨不得除之为后快!
“狼子野心,国将不国!”黄致远说着,有些哽咽道:“望苍天有眼,饶过我妻儿!”
张元贞有些着急,她不是很理解他所说的。
“黄学士到底为何?”
张元贞看着癫狂的他,努力喊到让他回复神智!
“王氏不臣!”黄致远一把抓住栏杆,一颗脑袋霍的凑到张元贞面前来,她被吓了一跳。
不是黄致远的举动,只单是他的那句“黄氏不臣!”张元贞豁然瞪大了双眼!
不臣!
这是给该掉脑袋的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