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么一遭,周围的人见当事人一走,还不用她们疏散,全散了。
李羡吉正一脸茫然的盯着张元贞,有些不安的揪着自己的衣角。
“我……”
他嘴角张张合合,却什么也说不出。
张元贞仔细听着外边的动静,耐心安慰着:“没事的。”
红袖掀帘进来时,红绸直勾勾盯着她,道:“如何了?”
张元贞的神情倒是平静,半点声色不动,红袖进来时,抬眼瞅一眼,而后放下。
红袖已经自觉的开始说出来了:“女郎,处理好了!”
张元贞垂眸,红绸抿抿唇,犹犹豫豫道:“要不给世子弄顶帷冒?”
以李羡吉这种瞳色出现在世人面前,难免会出现这种情况,南燕都以此为耻,不融于世人。
相对好的方法无非就是遮掩一二。
但是这种长期遮掩也不是办法。
再者,帷冒多为氏家女郎的配饰,公子配帷冒倒是没有这个先例!
听着红绸所言,红袖也在思考着。
张元贞垂眸未动,半晌,开口道:“张拯,继续走吧!”
“是!”帘外驾车的张拯言道。
马车又缓缓动起来了。
李羡吉没有了之前的兴奋感,焉了吧唧的坐在角落边上,没有动静。
红绸她们也只是盯着自己的鞋尖不说话。
“再看看吧!”
张元贞叹息了声 ,她也在思考这这件事。
氏家多以追求高血统,对这种杂了异族血统多以排斥,一来二去,这种风气在南燕不知不觉就传播开来。
想要从根本排除这种鄙夷,难上加难。
或许有些东西根本就是瓦解不了的,张元贞自己也没有办法,可是摆在她面前的事实里她又不得不想方设法。
人生就是有很多事情是不可解的,有太多因素,人为、世俗……也许是不可解,但总要有人先去尝试!
张元贞的嗓音清晰的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话音里的无解在场的人都明白。
李羡吉有时也在想,他这种尴尬的存在或许就是错误,自己从小就不知道父母是谁,在护国寺时也因异族血统原因多被其他人欺负。
他也不明白、不理解,为什么自己生来就和常人不同……
到了地方的时候,张拯在外边默默喊了句“到了。”
红绸、红袖依次走了出去。
张元贞动了动,婉声道:“走吧!”
起身走了出去,李羡吉紧跟其后。
马车一开始就停在了后院门外,众人出来时没有什么人,省的众人瞧到李羡吉的样貌惊起的慌乱。
张元贞一早就派了人过来和管事的说了,望仙楼的管事一早就候在了门外,刚才又重新派人过来说:从后门进!
得到消息的管事赶忙又从前院跑到后门处来。
来的时候刚巧赶上他们马车停下来。
“大人!”
“茶水都候好了!”一脸笑意盈盈的盯着众人。
“有劳管事了,劳烦为我家大人带路!”红绸先一步道,对管事福了福身。
管事也是人尖的,立马道:“姑娘严重!”一手急忙扶起她,接着道:“还请大人跟着我来就是!”
管事的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其他人跟着他走。
带着她们左拐右绕间才领着她们到了人群熙攘的前院,再一个转弯后带着几人上了二楼一早张元贞订好的房间。
在这种氏家大族都喜爱的雅致地方,许多都有着自家独有的房间,以供氏家休憩所用。
得知张元贞过来,管事的一早就派人将房间收拾一遍,如今直接就领着人过去就完事了。
到地方后,管事的还贴心道:“有什么事唤奴就是了,都在底下候这的!”
几人了然。
见她们都知晓了,管事的才放心离开,对底下的人吩咐道:“今个贵人多,都打好精神伺候着,万不能有所差错!”
“是!”众人齐刷刷回道。
张元贞进到屋里后,就让人上了一些望仙楼好吃的糕点上来。
她一发话,一早就有人麻利的将她吩咐要的东西上上来了。
张拯前去安排马车的停放事宜了,并没有跟上来,现在屋里就只有她们四人,也没有其他外人在,张元贞直接干脆开口道:“也没有外人在,直接坐吧!”
两人却推辞着于礼不合,说什么也不肯同席而坐,眼见说服不了两人,张元贞随她们去了,没在强求。
李羡吉倒是安静,也不出声,乖巧的坐在一旁,差点让所有人忘了这个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