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喜可贺啊,不过…这也不太合规矩,他家公子有婚约在身啊!那可不成,他要告知夫人。
张独寒却淡淡回了句:“贼。”
织暖凝眉,心里暗暗反驳,将张独寒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郑管家“哎呦”了一声,快步跟上他道:“既然是贼,便该送到衙门去,怎得公子带回来了?”
张独寒行步如风,身后的几人皆快步跟着,唯有织暖,她实在看不清眼前路。
张独寒面无表情道:“你不用管,此事我自心中有数,切勿告知老爷夫人,若无事你且退下。”
郑管家欲言又止,一瞥眼正好看到身后哐当一声撞在柱子上的织暖,他无奈摇了摇头,心间明了,怎会是贼,如何会有这样愚笨的贼?
织暖吃痛,生气跺脚扔下帷帽。见张独寒转身看自己,又乖乖捡起戴好,摸摸脑袋追了上去。
她被张独寒带着回了府上他居住的别苑,栖迟苑。单单一个栖迟苑便抵过整个尚书府大,此处游廊画舫,假山溪流,应有尽有。
栖迟苑会客厅,织暖方摘下帷帽,还未来得及细细观察四处,便听见张独寒冷冷一句“脱。”
会客厅陈设简单,仅有几张禅椅,一架红木雕花书案。
只见他正懒洋洋斜倚在紫竹禅椅上,分明面无表情却让织暖不寒而栗。
她站在会客厅中央,接受来自他的审视。
织暖揉揉撞红的额角愣了片刻,颤颤着将正红外袍褪下,她用害怕的眼神看了看他。
油冷灯青夜不眠。
镂空七瓣莲花灯将房内映照通明。
“接着脱。”张独寒声音冰冷,眉毛轻挑,灯光在他脸上明灭跳跃。
“这不好吧,”织暖无辜看着他,娇声:“我不是那种人。”
她能猜到,他怀疑自己身上藏东西了,但她没有。
“哼,”张独寒冷笑,捏起茶杯细细把玩,丝毫不理会她的话,“是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见织暖垂头不语,他又道:“若是你自己脱还可掌握分寸,若我帮你脱,我可不会怜香惜玉。”
“脱!”声音冷冽骇人。
织暖手指僵了僵,大脑飞速运转。
窗外北风呼啸,阴森可怖。
良久,她才似鼓足了勇气,平静柔声开口:“大人若是想,亲自帮我脱吧。”捏着罗裙的手却在颤抖。
她在赌,赌他懂得分寸,赌他不敢。
他不近女色的名声,京城谁人不知。
张独寒上下打量她,神情有丝诡异,果真说不上话来了。
织暖暗暗松了口气。
但下一瞬,她便高兴不起来了,张独寒突然朝她大步走来,她甚至还未反应过来,腰间系带被他用短刃挑开。
啪——
织暖没忍住,一巴掌扇了过去。
空气霎时寂静。
完了,死手!怎么没忍住,惹怒他怎么办,自己还想不想活了。
她退后几步,不知是屈辱还是什么,这次的眼泪是真情实感,若江水决堤,哭的不能自已。
“我自己来。”她眼红的吓人。
黑色袍子滑落,漏出薄透白衫内衬,薄纱下凹凸有致的胴体若隐若现。
张独寒喉结一滚,几乎是黑袍落地的那一瞬下意识侧过脸,没直视她。
只是那盈盈一握的腰肢,白衫覆盖的曲线,还是撞入他的眼里。
随之滑落的,还有一块被系绳绑好的泛黄的绢帛。
她身上怎会有这东西?
织暖弯腰去捡,只听眼前人呼吸沉重,冷声道:“拿过来!”
她一面慌乱系好衣裳一面将绢帛攥紧,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她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颤抖着将绢帛双手奉上:“殿帅,我不知道这东西为何会在我身上,真不是我拿的,我去海家表演只是为了钱,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的眸子涨红,乞求的看向张独寒。
张独寒拿过绢帛看了眼,甚至并未打开,他眸色一凛,城防图果真在她身上。
张独寒用城防图挑起她下巴,“你知道吗,有人就好你这种既喜欢跪又娇柔的,没有半分攻击可言,像随手可以碾死的蝼蚁,可我不是。”
他站起身,从她身旁走过,“我却最厌恶这种,忍让和退缩不会阻止邪恶,跪人求人,以泪示弱,只会让那些想要伤害你的人愈加猖狂,拿捏你的兴致更高。”
织暖擦擦泪,她是真的不知城防图为何会在她身上。
“别装了,巽风!”他忽的转身掐住她脖颈,冰冷道,“将你所知之事,如实招来,或许我还能大发慈悲饶你一命,如若不然,恐怕,得尝些苦头。”
他眼角微挑,深邃眸子浩瀚若幽冥,皮肤莹白,面若雕刻,骇人气息浑然天成。
织暖瞳孔猛的一缩,巽风?
她好似突然想到什么,奋力扒开他的手,拿起一旁的城防图打量几眼,大喘息道:“这绢帛上有针孔,是有人缝上去的,殿帅明鉴,有人要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