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裴既南瞧见了她手中握着的镶金匕首,那是魏王的物件,她拿着想做什么?
他朝她摊开手:“殿下,把匕首给我”
李晴央不愿意。
这是她慌乱时抓住的匕首,在陌生的环境中,她信不过任何人,留着匕首可以防身,能安心一些。
“这匕首我看挺好的,我自己拿着吧。”李晴央微微一笑,握得更紧了。
裴既南不知为何她执意留着这匕首,但他话已出口,不会收回。
他从上而下打量着跟前这位瘦如竹竿的殿下,思索着是否自己稍一用力,就可以将她的手腕折断。
眨了眨眼,他冷冷道:“魏王之物,其上可能淬有毒物。殿下留在身边,万一伤到自己就不好了。”
这番话表面上是提醒,实际上是威胁,他的神态中饱含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明晃晃地显现出压迫人心的霸道狂傲。
李晴央喉间泛起一阵酸涩,咬着牙将匕首递给他,面上扯出一个感激的笑容:“还是王爷想得周到。”
这匕首无鞘,脱手的瞬间她不着痕迹地撬动手柄,首尖瞬间朝下,直刺裴既南靴面。
他要匕首她便给,但她的东西也不是那么好拿的。
裴既南不是等闲人物,他略一弯腰就抓住了匕首,他顿了顿,看着李晴央:“雨越发大了,殿下上马车去吧。”
不等李晴央回应,他便将匕首抛给旁边的秦拾:“这匕首削铁如泥,正好将魏襄泽的人的头颅割下来,给他送回去,告诉他,他的大礼本王收到了,下次定加倍奉还。”
“是。”秦拾双手握着匕首,快步走开了。
听到他们对话的李晴央僵硬地转过身,朝马车走去。
她脑海中浮现出割人头的画面,不由得感到一阵反胃。
双腿一软,她仿佛见到了那把已不在掌心的镶金匕首,高悬于头顶,不知何时要刺中她的要害,刺得她或死或伤。
*
李晴央上了马车后,夏汐秋玥为她褪下衣裙。
入目是骨瘦如柴的身躯,皮肉紧紧贴着骨头,没有一丝皮下脂肪,难看地让人胆颤心惊。
她将视线移到自己手腕上,那里的胎记是一条矫健的游龙,龙身盘踞在腕,龙头朝着手指,龙尾朝着手肘,其上鳞片神态清晰可见,仿若真龙。
方才裴既南使劲搓了她的手,应当是在确认这胎记的真假,普天之下,只有“李晴央”有这样的胎记。
他用力的地方,是高昂着头俾睨天下的龙首,此刻虽无变形褪色之异样,却泛出淡淡的青色。
像她这般瘦弱的人,怎受得起他一个武将的磋磨,想必手腕明日便会淤青得厉害。
李晴央轻轻叹了口气,在秋玥夏汐的侍奉下穿上一身缠枝莲紫罗裙。
正要梳头时,车外传来一男子的声音:“殿下,王爷此前受了伤,想上马车包扎一番。”
外面在下雨,又湿又冷,确实不好包扎伤口。李晴央刚想点头答应,
一个高大的身影就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