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下飞机了。”
人流如织的出站口,不少旅客拖着行李箱来回穿梭。广播里传出航班的播报信息,回荡在大厅里。
男人手里拿着手机贴在耳边,同对面人打电话。
“你不用来接我,有李叔接,大概半个小时应该就能到家了,你把我衣服给家里保姆就行,她会给我放好的。”
罗锦连穿着一件白色衬衫,脖子上戴着一条黑色绳子吊着一颗定制金字J。
衬衫扣子并没有规矩地系到最顶,而是松着两三个扣子,乍一看像哪个花花公子哥。
身边人都这么形容他。
他抬手将随意固定在头发上的大黑框眼镜拿下,左眼眉梢的痣随着动作显露一瞬。
秋风拂过额前碎发,露出了另外一颗男人右眼眉头若隐若现的痣。
“哦,他啊,没忘呢。”罗锦连拿着眼镜在手里把玩一圈,“今晚不就是贺家的私人晚宴么,我去会会他,我倒要看看他有多沉默寡言高高在上的。”
挂电话后,罗锦连将眼镜戴上,坐上了私家车。
今年秋没有以往的凉爽,吹来的风有一股莫名的热意,一坐上开了空调的车,罗锦连心里莫名地开心了不少。
他开始细想该怎么去会会那个人。
那个——传闻中清冷矜贵不近人情的独生子,贺景辰。
“李叔,那个……”罗锦连想了想,“那个贺家的晚宴,能给我搞一张邀请函来吗?”
红灯正停,李叔抬眼看向后视镜中正把玩眼镜的罗锦连,问:“贺家?是哪个贺家呢?”
“就那个,很有名很牛逼那个,背景最大的那个贺家。”
“不好意思,少爷,我们并不知道贺家近期有开了一个家族晚宴。”李叔说,“恐怕是贺氏的私人晚宴,不对外公开,弄不到邀请函的,少爷实在想去,可以另外安排时间。”
“没有就算了。”罗锦连挥挥手,将眼睛重新戴上,“别和别人说,别让他们知道我想去啊,知道了就不好玩了。”
“要偷偷摸摸地才好玩。”罗锦连笑笑,小声地说,“这不得吓吓那个贺景辰才行。”
他们这些世家的公子少爷都会有无数个私底下没有家族掌管的群,罗锦连也不例外,一般来说,他们之间群里互通的消息是不可能会出错的。
更何况是关于贺氏的消息。
错没错,看了就知道。
罗锦连草草结束了晚餐,自己驾车跟着导航开到了贺氏最大的私人庄园。
天色已经黑了,一眼就能看出庄园里面在开晚宴,周围一圈就数这里最亮眼。
确认了消息无误,罗锦连一个摆手转动方向盘往庄园后院驶去。
没有邀请函,正门进不去,那走后门不就行了。
只是这后门离得也太远了,因为庄园太大,开个车差点把人给转晕。
这属实是把不常开车的罗锦连气到了。
家里多少人参加,要在这么大的一个地方,玩捉迷藏呢?罗锦连心里吐槽着,将车停在了看起来还算能停车的大空地上。
这时候的天已经很黑了。
连接着后院的红木门有一条小路,罗锦连顺着路走进去,叉着腰停在人家院墙边,犯了难。
“啧,防谁呢,墙砌这么高。”说着,他拿出手机,将这面墙拍下来发给朋友,并吐槽——“墙比天高”
吐槽完还得想怎么进去,早知道墙是这样,他不如直接从门口冲进去。
算了,他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能硬闯。
罗锦连将手机电筒打开到处照着,想找到一些可以让他攀爬踩踏的东西。
庄园墙后种着一棵很高的树,高出墙有两三米的样子,而正好对应着的他这边有一块很大块的石头。
石头上面站着一只石猴,抬起手臂想要摘院内树上的什么东西。
“真丑。”罗锦连打心里嘲讽想出设计这玩意的人。
他将手机放进衬衫口袋,光正照在他的面前,比划了一下猴,看起来也不是很高。
小心翼翼地将眼镜收好后,他准备爬猴了。
先是一条大长腿踏上大石墩,一手抓住猴子垂下的手臂,另一条腿跨上来,往上一蹬。
还是有些让他意外,这猴子竟然挺干净,没有多少的灰尘,少了会手滑摔下去的风险。
攀爬过程远比他想象的顺利。
他从小就不是一个规规矩矩的孩子,上爬树下跳河无所畏惧,主打一个挑战。
没人管得了他。
一条腿上墙的时候,他看到了内院的样子,原来这么大也是有原因的。
院子里全都是花草树木,一排一列摆放得整整齐齐。
“喜欢花草?品味不差啊,怎么就造了外边那玩意。”罗锦连关掉手机的光,将另一条腿跨过来。
除了花花草草,还有后院三个落地窗前很大的蓝色风铃型夜灯比较显眼。
飘荡的铃铛随着晚风轻轻晃动,隐约有叮当的声音传进罗锦连的耳朵里。
挺好听的。
灯光打在地上形成一个个昏黄色光圈。
有一个人靠着墙站在光圈下,规矩地穿着黑色素雅西装,西装看起来有点小了,将男人的身材完美地勾勒出来。
很刻板很经典的三七分碎盖刘海,橙黄色的光将人锋利的眉眼描摹得柔和了不少,鼻梁高挺在人的脸颊留下一道斜下去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