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切,都隔绝在宝楼的大门之外,而里面,还是在点点烛光之中,昏黄安静,似乎外面的喧嚣与这里毫无关系一般。
偌大的空间里面,那一位倒是坐得端正威严,冥君从侧边驱着轮椅出现了,但是对于那一位的到来,却一点都没有惊讶,好像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内一般。而那一位,城府也是深不可测,似乎他们之间,就是一场对弈。
“好大一出好戏啊,冥君。”
“君上,台子都搭起来了,好戏,都是报答圣恩的,君上看的还满意?”
“冥君真的让孤惊喜连连啊,敲山震虎,知道的事情还不少。”
“冥君不才,偶得消息,断了那营生,布衣百姓不也念君上的鸿恩吗。门内的斗争,何必拉上无辜的外人,这口实传了出去,寝食难安的,可就是君上了。”冥君似乎天不怕地不怕,都已经敢敲打楚王君上了。
“也好,这件事就由你,继续查办,孤等着看这下回分解。”说罢便起身,双手负背,一步一步的孤独,就像一着走来时的路,不过,宫墙之内,又有几人不是这般呢。
这个时候,空间之内,就只有一个身影了,但是不知道哪里冒出了声音。
“看来,这个拐卖案,楚王是不方便查,看来这个幕后的人,只能是皇亲国戚了。”
“叶兄,可助我一臂之力。”
“这么大一场戏都陪你演了,就已经料到后面的躲不掉,我倒想看看,这背后之人,还有什么招。”
只是这一场是冥君在敲打楚王的戏码,但是实际上,楚王倒是在态度上告诉了冥君很多的信息。这个小儿拐卖案已经在楚王的眼睛底下关注着,但是,他却没有把这件事情摆到明面上,那就是这个案件顺藤摸瓜上去,已经跟皇家扯上了关系。如果是后宫嫔妃,也不见得楚王狠不下这个心,但是如果关系到的是血脉传承,那就是慎之又慎的事情了。而朝堂之上却没有人提起这个案件,那就是这个势力已经渗透的很深了,甚至还有可能已经对想要上奏的人都因为这样的势力,永远的闭嘴也说不准。
这背后的利益链,那可不是一星半点,而是盘根错节,但是,对于楚王来说,苦心培植自己的势力,倒是继位的一个无形的条件。王座,始终是需要易主的,对于王座之上的人来说,用那些九牛一毛来巩固王座的威严,也倒是不置可否。
只是,楚王君上的态度还有的就是没有阻止,而是看好戏的态度,大概这件事情仅仅是楚国内部的事情,没有勾结外邦的风险,就是想让这一波巨浪,去敲打该敲打的人。在这种情况下,唯一能破局的,就只有一个不是楚国的人,也没有在楚国官场有任何关联的人,一是避免演变成排除异己的势力之争;二是从第三者角度来审查这件事情,也就没有门路行贿赂之事,反而会因此而暴露自身;三是能在民众的目光之中来审查这件事情,任何的势力如果像以前一样用刺客之类的手段,也没有那么容易得手。
而能拍起这波巨浪的人,有且只有一人,冥君。
烛光的星点摇曳生姿,似乎正在抚摸着刀锋一般的俊朗,看着面前的美味佳肴,却呆呆的没有动过一筷子,而手上把玩着的青铜饮尊抚摸着上面的凹凸质感,好像就是只有这样,才不会被人认为他是一具雕像。冥思苦想的样子,似乎脑海中一直在回味那一段记忆,想从那一段记忆中咀嚼出什么东西。
本来就不是很想凑热闹的玄阳将军,巧妙的穿过人群,还绕过了那一排守门的人,正准备从不起眼的侧门中进去宝楼里面的时候,敏锐的感觉到一阵轻微的震动,那是脚步,而越来越近了。并不知道里面的那个人究竟是谁,自小从宫廷长大的玄阳将军习惯性的谨慎,闪身在一旁,偷偷观察着这一角的秘辛。
走出来的,不是别人,而是楚王,而他的身边没有任何随侍,拉开了门径直的往宝楼后面走去,没有了身影的阻挡,冥君毫无表情的样子出现在视线中。这时候回想起来,楚王出门的脸上,同样是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了解他们两个的玄阳将军,唯一能想到的,就只能是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利益交换,或者是有什么秘密交换了。
“想什么那么入神呢?”酥软入魂的声音入侵了回忆的世界,瞬间就把回忆的世界撕开了裂缝。
模糊到清晰,烟雨姑娘就已经出现在菜肴的对面,看起来好像已经成为了其中的一道美味。
“烟雨姑娘,你说,今天的神迹……”
“将军是说,玄霄宫?神迹是不是真的奴家就不好说,倒是玄霄宫的宫主,就已经街知巷闻了。从玄霄宫出来的香客,都在说那就是冥君大人。”
“这么高调,还搞出神迹来,那背后的人不会恼羞成怒吗?”
“将军这是担心冥君大人?”烟雨姑娘好像知道了些什么一样,伸出筷子,给对方夹了一块肉,“那为何不去冥君大人那里,反倒流连在烟雨这里,吵架了?”
“没有,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对了,烟雨姑娘可有办法?”
“将军想要知道什么?”
玄阳将军想了想,却感觉到不应该让烟雨姑娘因为这些事被牵扯进去。
“算了,有些事,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说完,就起身离开了满花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