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弹结束后，红头罩回头一看，那名女记者还在那里。不过，她好像又后退了十几米。这位女记者居然跟着他一直来到了这里，但又好像因为害怕炸弹，所以才退后。红头罩觉得滑稽，女记者既想获取新闻，又不想冒险。

拆弹并不困难，也没有什么高深的技术，甚至比不上街头的打斗。因为拆弹没有任何打斗，但红头罩一开始碰到定时器时的紧张程度，却比夜晚被悬挂在楼边沿还要大。最主要的是，红头罩觉得这件事情和自己有关，小丑的人工智能盯上了他，如果不是他，这些人不会遭殃。

他在想，会不会这些目标当中有一个人正是他失散多年的母亲。

他抬起头，看到韦恩企业的无人机在上空扫描，显然是想扫描是否有别的疑似炸弹源。这件事情应该已经被媒体曝光了，所以整座城市陷入了恐慌。哥谭市警察局应该在维持秩序，而不是让群众更加慌张。

韦恩企业的无人机完全可以作为战场上的武器，甚至可以进攻外线。但这样的技术应用在哥谭市依然非常困难，因为哥谭市潜藏的炸弹也许不是这一次事件的，也许是别的犯罪团伙安排在这个城市准备引爆的。其实之前杰森就已经推测过，各城市潜伏的炸弹足以让这座城市炸上天空二十几次。就算是无人机，也无法完全扫描。

“你为什么抢我的活？”突然响起一个带着调皮的声音。

红头罩回头一看，是哈莉·奎因。

“什么叫抢你的活？谁安排给你的工作了？”红头罩皱眉，但哈莉看不到他的眉毛。

“本来我打算来拆炸弹的。唉，好像所有的炸弹都已经被拆完了。没我的活了。”哈莉白了他一眼。

“你到底在小丑哪边？小丑研发人工智能的时候，你什么都不知道吗？”红头罩说，“我知道你早就不跟他一起住了，但你好歹有点消息吧。他研发人工智能又想在哥谭市安装炸弹，你丝毫没有察觉？应该早点跟别人说。”

“我凭什么要跟你说？再说，他什么时候研发人工智能了？他很讨厌人工智能这种东西，他说任何人工智能都不能取代自己。”哈莉·奎因说，“至少我上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对这种东西仍然嗤之以鼻。”

“我也不是让你跟我说。不过我之前也觉得他确实不大可能是喜欢人工智能的那种人。”红头罩说，“估计又是缄默在背后捣什么鬼。”

“我觉得你像一个复刻失败的人工智能。我会说人话。我来帮忙，你居然表现得如此粗俗无礼。”哈莉继续翻白眼。

“我说的人话可比你想的多多了。”红头罩摊手。毕竟他脱离了这个身份之外，是个神父。马丁·路德曾说，如果说人类是群羊，神父就是牧羊人，必须要对羊充满慈爱。当然，他也不会再说什么糟糕的话。

最近网络上关于杰森·丹尼尔斯神父的议论多了起来，这让杰森有些在意。有一回一个青少年自杀了，他发表了一番悲悯的祷词，被人发到网络上。人们议论的是这个神父很帅，还有人说他符合对于神父的各种想象——当然是正面的想象。

对于被拍这件事情，他早有准备。但他不希望在干这个工作的时候还被人议论长相。尤其是这些演讲的内容，他也预备了一段时间。

虽然一开始当上神父只是巧合，但他越发喜欢这份工作，因为它让他远离了痛苦，享受安宁。他也意识到，来到教堂里寻求安静的人，有时候并不是在信奉上帝或者别的什么圣人，而只是在寻求一个安宁的场所，一个与尘世隔绝的空间。

虽然厌恶小丑，但红头罩本质上并没有太多讨厌。主要是他在当罗宾的时候基本不认识哈莉·奎因，哈莉·奎因也没有深度参与他的遭遇。一直以来，作为红头罩的杰森·托德，在意的是那些导致他走向今天的人。

两个人正在拌嘴的时候，天空中飞过一道闪电。

人们开始议论。

“那是鸟吗？那是飞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