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对女儿的期望很实际,朴素又温暖。不过是希望在平淡的流年里有人相伴,在柴米油盐的日子中笑语欢颜,在人生风雨来临时有个遮风避雨的港湾。
米爸米妈夜里辗转反侧,两个人翻身都一个频率,米妈向左,米爸向右,然后同时又翻,紧接着同时叹口气。
米妈突然发难,语气里夹杂着几分烦躁与不耐:“老头,你就不能安生会儿?”
黑暗中,米爸一脸无辜,撇了撇嘴嘟囔道:“你不也是翻来覆去没个停?”
米妈在黑暗中精准出手,狠狠揪了一把米爸,没好气地说道:“我是我,你不准动,别影响我!”
米爸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他侧身躺着,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黑漆漆的墙 。
没多会儿,米妈心里那股烦躁劲儿又上来了,伸出手猛地一下把米爸给扳了过来。
米爸被米妈弄得哭笑不得,带着点无奈打趣道:“老太婆,你到底想干啥?你不是让我别动,不要影响你嘛。”
听到这话,米妈原本憋在心里的委屈和难过瞬间涌出来,她轻声啜泣起来:“现在知道听我的了,早干嘛去了!当初要是你们父女俩都听我的,不由着她使性子,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米爸哎了一声,用拇指帮米妈拭去眼泪,动作很温柔很有耐心:“在秋秋面前别这么说。这辈子的路,谁也不知道哪条路会更好。秋秋难道不希望自己过好吗?她心里本就不好受,咱们做父母的要是再去责怪,她不难过吗?说再多也回不去从前,咱们得稳住了,现在咱们是她的依靠。”说着,米爸将米妈的手紧紧攥在手心。
米妈把手挣出来,将薄被往上拉了拉,像是想起什么要紧事,胳膊肘轻轻碰了碰米爸:“你说凡成那儿子怎么样?离婚都两三年了吧,前阵子听老方说他来援疆了。我瞧那小子不错,模样周正,见人就打招呼。年龄相当,比闺女大两三岁,医生这个职业也好,我觉得他和闺女还挺配的。明天我问老方把他电话号码要过来,让他俩先聊聊,你觉得咋样?”
米爸沉默了一阵:“不要说凡成,秋秋也不知道凡成是谁。就说老方家儿子。你可别瞎操心乱点鸳鸯谱。秋秋这才离婚几天,你就急着给她找对象!”
米妈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佯怒:“你少一口一个老太婆地叫,听得我心里怪别扭的,平白把我叫老了好几岁。怎么就不能找?又不是祁伟死了,还得守节不成?咱女儿现在一个人,找个知冷知热的人一起过日子,天经地义。”
“好好好,你说的都在理,可咱也得把事情想周全喽。方家儿子援疆也就两年,时间一到指定得回老家。秋秋等丫丫上大学,还得在新疆待五年呢。这两人,一个留不下,一个走不了,根本凑不到一块儿去,不合适,真不合适。 ”米爸无奈地叹了口气,耐心劝道。
米妈烦躁不安的又翻了几个来回,突然兴奋地拍了下被子,说道:“老头子,我想到个好办法!明儿咱就下楼,扎进小区老太太堆里。等混熟了,打听打听有没有适合闺女的!”
米爸听后一时竟不知该怎么接,干笑两声,随后沉默不语,心里暗自感慨米妈的脑洞清奇别具一格。
一夜过去。
昨晚米秋就和好了面,将其放进冰箱进行冷发酵,因为担心发酵时间过长,面会发酸影响口感。所以天没亮她就起了床,准备做早餐。
早餐是皮蛋瘦肉粥和包子,做面食是米秋的拿手绝活。她包的包子褶子疏密均匀,看上去像涟漪层层散开,惹人喜爱。
米爸和米妈起床后还打着呵欠,眼眶四周挂着些乌青,米妈的眼睛更是肿得厉害,透着难以掩饰的憔悴。
米秋看着父母这副模样,一股酸涩与愧疚之情顿时涌上心头,她心里也不是滋味,暗叹是自己不争气,爸妈为自己忧心忡忡,怕是整夜都没睡。
“闺女,把你那个什么前男友面膜给我一张,水土不服眼睛肿了。”
米秋正在愧疚,被米妈直接逗喷了,赶紧去给米妈拿面膜。
饭后,丫小丫与米秋拥抱,又向外公外婆说再见后,便独自去上学。米秋则转身开始收拾厨房。
米爸见地上有早餐落下的碎屑,便麻溜起身,跟米妈说:“我去吸个地,你歇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