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中。”
林暮夏讲着,两个人走到场外,站在门外,大雨瓢泼,狂风肆虐,树枝摇摇欲坠,张千艺额发被吹的到处乱飞。
林暮夏也没好到哪去,眼睛眯起,裤脚粘上潮湿的水汽。张千艺环顾四周,他们旁边就是商场,他之前来过,知道后门离这有条不用淋雨的路。
“你要回去吗?”张千艺问道。
林暮夏说不着急。
穿过巷口通道,衣服是没湿,就是俩人身上一股十里飘香的饭香味,刚才路过了某家饭店的后厨。
进到商城,张千艺率先将外套脱下来丢进垃圾桶,里边穿条无袖的黑色马甲。林暮夏也脱了外套,没丢挂在臂弯里,看了眼他的手臂。
坐电梯去八楼,张千艺记得八楼有家味道不错的火锅店,只是不预约不知道有没有位置。
服务员礼致彬彬地领他们去了靠窗的二人间,出乎意料的,今晚上人并不多。
这家店的装修偏冷色淡,整体以浓重的休闲雅亭为主,他们坐的这一排旁就是路道和半米高的磨砂壁,恰到好处的私人空间。
前后背靠着浅桂色薄纱台镂空帘,只有张千艺身后有两个女生坐。
点了份微辣,林暮夏坐在对面没看手机,望向窗外斑斑驳驳的雨痕。城市蒙在雨中,霓虹灯效变幻迷离,楼宇矗立,万家灯火。
火锅没上,中间的炉子冒腾着滚烫蒸蒸生腾的热汽,张千艺忽然想起什么,打开手机相册放横屏放在俩人的桌子中间说,“林暮夏,这是不是你的手绳?”
林暮夏也倾身靠过来,距离拉近,张千艺看清他正规律颤抖的睫毛,视线下移,他也看向那条手绳。
这是周制在看比赛前拍照发给他的,圆形弧度的手绳平放在桌面上,还隐隐约约地滴着水珠,像刚刚清洗完。
周制说是在下水道旁边发现的,差点就掉进去,和满身的杂草泥泞盘在交错在一起,他差点认不出来。
周制问他还要不要。
张千艺回的很快。
他盯着看了半天,没听到林暮夏的声音,疑惑地抬头,撞入双平淡无秋中也温柔的眼瞳,离得近,张千艺在他清透的瞳仁里看清自己下意识别开视线的脸。
“不是这个吗?”他问。
林暮夏没什么情绪地说是这个,张千艺辩别不出来他情绪,他也没时间分心去想,自己着急忙慌地收回手机,“明天带去学校给你。”
林暮夏点头,又重新看向窗外,雨没有丝毫要停下的迹象,风击打窗户撕裂窗花,面目狰狞。张千艺再看时,已经快看不见窗外的景色,大雨蹉跎,下雪似的。
他干脆玩起手机,随便划了几下,点开微信和周制说了后,又退出去跟张钰说自己先不回去。
张钰回得倒是很快,就是话不怎么中听。
张钰;你爱回不回。
张千艺木着张俊脸,忍住拉黑她的冲动,关上手机。拇指和食指捏住手机前端,在手心里转圈倒过来后两指又滑到末尾掐住,来来回回百无聊赖乐此不疲。
直到听见身后两位女生窸窸窣窣的交谈声。
“我天啊,怎么又来一对帅哥。”
“你别瞎猜好不好,万一人家不是呢。”
“得了,阿粟你就少反驳我,谁家正经兄弟来这里吃饭。”
“别乱讲话,刚刚其中一个是我同学。”
“……”
你们议论人是怎么做到这么理直气壮的?!
张千艺冷着脸,手一抖索,没注意手机跟到嘴的鸭子飞了似的,张牙舞爪地
从他手里滑出去。
“砰。”声轻响,手机落到林暮夏脚边。
“……”
张千艺麻木着脸说不小心掉的。
林暮夏一脸不在意的样子,弯下腰去帮他捡,张千艺看他两指提着他手机上来时,莫名其妙地闷起来,涌上阵想开窗通风的冲动。
林暮夏似乎是担心这样拿又掉一回,该用整只手握住,手机背面贴着他掌心。
张千艺伸手去接,和他指骨碰在一起,浑身不自在地打了个激灵,想起前几天在操场上的冰凉的,干燥的指腹和下压的力道。
他面上不显地接过,“谢谢。”
林暮夏摇头。
张千艺不玩手机了,老老实实地揣进兜里,右手撑住脸,和他一同看向白花花雾蒙蒙的窗外。
林暮夏无声扫了他一眼,张千艺手心偏大,五指细长有力,堪堪严严实实的遮住了半边侧脸。
他摸了摸指间,起身跟他说自己去卫生间。
张千艺正好郁闷地想抽烟,闻言巴不得他赶紧去,连忙点头。
卫生间在拐角尽头,林暮夏走到镜子前,左手放在自动水龙头下,右手懒懒地插在兜里,水流倾泻而出,留恋地滑过指间。
刚想擦手,电话想起来,他点了接通,脸侧和肩膀夹着手机,右手拿着纸巾沿着五指一根一根慢条斯理地擦。
是宋三笙的电话。
“什么事?”
那边应该在包厢里,他等了几秒没声音刚想挂掉,孙煜臣的娇媚的女声出来,“林学长是么,我们有个队员说很喜欢你哎。”
林暮夏面无表情地说滚。
孙煜臣喝酒上头,没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咯咯地笑了声,“哎呦,别不近人情呀,很漂……”
没听完,林暮夏挂断电话。
孙煜臣拿着手机,还没反应过来,片刻后她将手机摔在沙发上,“给脸了。”
坐在旁边清醒着的宋三笙夺过她还想往嘴里灌酒的酒瓶甩到一边,玻璃霎时碎裂,剩下三人面面相觑。
孙煜臣瘪嘴,委屈,“阿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