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路过。”
“……”
张千艺手背扶额一副要就此升天的模样,他张开点手的缝隙去看他,准确来说是看他耳垂,白白的,看不清,感觉松垂着。
“你戴不戴耳钉?”
林暮夏闻言看他,他下意识随着他说的话从上至下摸了下自己的左耳骨到耳垂后嗯了声。
“你上次的耳钉落在酒馆了。”
林暮夏不知道在没在听,他放下手,“不要了。”
“………………”
张千艺不死心道:“挺贵的。”
“你去拿了?”
张千艺很快说:“没有。”
“那别拿了,戴挺久了的。”林暮夏说的时候眼睛慢慢眨,以一个缓慢的频率,他看向身侧的长走廊。
张千艺脑子嗡嗡响,像有人在里边肆无忌惮地放了几把轰轰烈烈的火烧木柴,噼里啪啦的响,一句你怎么这么浪费没出口。
林暮夏揪住他衣领,皱着眉把他往旁边的厕所推,“进去。”
“我靠,你干嘛?!”张千艺瞪大眼,手忙脚乱地要去推他。
林暮夏边挪他边往外探头 ,果不其然看见几个老师气势汹汹地拎着戒尺大步流星地走过了。
“老师来抓你们了,进去躲躲。”
“不对,你这歪理,我什么都没做。”张千艺力气也大,伸腿拌了他一下,林暮夏整个人紧急刹车,他改成握他校服外的手臂,“进去,那不是你们年级的老师,整起你们来可有一套,那管你干没干?”
张千艺还要说,林暮夏干脆顶住他肩膀把俩人一起挤进隔间后,背手锁上门。
“……”张千艺幽幽地看他,“你这样不好吧?学生会主席。”
“……”
大哥,你这嘴是上过毒么?
林暮夏终于忍不住地说道:“嘴上积点德行不行?”
“我这是实话实说。”
“我不是在帮你么?”
在他说完之后,张千艺诡异地停了下来,身子靠在墙面,好半晌才慢悠悠说:“为什么啊?”
“……”因为你嘴贱。
林暮夏在心里骂了两句,没说出来他意识到自己在被带着走,这种不能掌控局势的感觉让他心生厌烦。
“因为你是张叔他儿子。”
张千艺嘴角抽了抽,“你还挺伶牙俐齿的呢。”
“彼此彼此。”
他俩拌了一会儿嘴,窗外忽然炸起声声不息的烟花声,砰砰砰的炸开,但是树影遮挡他们看不见这来自远方山林里的焰火。
张千艺舌尖抵在唇角,“你知道现在为什么放烟花吗?”
林暮夏对这边的文化习俗不了解,他也转头看去说:“不知道。”
“因为这个时间打奖出结果,可能是有人中奖了。”
张千艺说的声音不大,他的视线全部被窗外的景象吸引 。
下午六点半,屋外天面起了难遇的晚霞,云朵呈瑰红色的大片团在一起,四周是浅橙色的花边,红彤彤的绵延晚霞犹如一望无垠的玫瑰海,耀眼纯正的玫红色充斥满这一片小小的窗户。
“这里很漂亮。“张千艺慢慢说。
林暮夏看两眼收回的目光悠悠然转到身边人身上,他看得实在认真,乌亮的眸似乎也淬进那鲜艳的颜色。
他迟迟不说话,张千艺就扭头,林暮夏垂头发呆。张千艺跟着他一起弯下点头,放低声音说道:“骗你的刚才。”
林暮夏抬眼皮。
张千艺继续笑着说:“只在八点以后才会开始打奖。”
他语气很抱歉但神色没有一丁点歉意,要是不看他的表情还真会被这绻缱的语气欺骗。
“云要飘走了。”林暮夏只是这样说。
张千艺重新看过去,确实,他好像就在这几分钟逝去后只抓住了云彩的末梢,他轻蹙眉间,“明天还是同一片云么?”
林暮夏手指摩挲说:“站在政治哲学上来说,今天和明天的晚霞同是一个时间段的,不过每一天都不同,它们也不是一种事物。”
张千艺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往后退些,打开相机拍照,摄像头放大画面,“那我让它永恒。”
指尖落下,照片定格,他赶上晚霞的末班车。
照片拍好,张千艺手机没放下来,他小心翼翼地移了移摄像头,堪堪把林暮夏的侧脸以毫厘之差圈进框内,拇指按下后快速地收了手机。
真是奇怪,好端端的拍人家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因为好看呗。这么漂亮的景拍个人进去也没什么吧。
张千艺成功忽悠完自己后就抛诸脑后,林暮夏在他收手机是时看过来。
“你政治很好么?”
“一般般。”
张千艺挑眉,明显不是很相信他。窗外完全黑下来了,校外道路的白织灯匀进来光线,灯还没来电,这破学校。
林暮夏却不想在这里待着了,他打开门锁说:“可以回去了,老师应该走了。”说完,没等张千艺回答就自己先走出去。
张千艺被突如其来的冷风一吹,浑身打个颤,他追出去发现林暮夏在拐角还没走。
“还有事?”
林暮夏思索后说:“刚刚那个答案,站在物质成分来说,它们都是水蒸气组成的,你要想当成一种在主观上也是对的。”
你就为了说这个?
你还挺浪漫?
可惜张千艺的政治学的稀巴烂,勉勉强强压线过合格考,他其实不太听的懂第一个回答的哲学性。
“这样啊,不过是同一种就没意思了。”张千艺说道,“同种东西反复的持续出现,就显得廉价,不值得我为它反复伤神。”
林暮夏眼睛里浮上些许意味不明的冷淡,“算不算变相承认你是个三分钟热度的人?”
不算吧……怎么听起来好牵强。
张千艺还真琢磨了下,但他没想出门道,他一直都是怎么开心怎么来,怎么喜欢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