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千艺继续在家里待了两个周,他在家里也没落下进度,自学倒不至于,梅冰给他请了个老师做家教,张千艺之前落的知识点在慢慢的补回来。
两个周里林暮夏来找过他一次。
当时他前脚刚送走家教后脚林暮夏就来了,他没提前和张千艺说,张千艺在看见他时整个人都有不易察觉的震惊和丝说不上来的情绪。
不过林暮夏来的急走的也很快,张千艺本来想请他进家里来坐坐的,结果林暮夏摇头拒绝了,他半蹲下来动作娴熟地撩起他裤腿扫了眼,看没什么事恢复的挺好的就站起来准备要走。
张千艺稀里糊涂地由着他看完后嘴开开合合,好几次愣是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在林暮夏说先走了的时候,他伸手拽了下他衣角,没抓着。
林暮夏走到一半忽然转回头,他看张千艺还站在原位就疑惑地看着他用眼神询问他还有什么事。
街上的路灯微亮,在地面上交错形成规则的一个个半明半暗光圈,林暮夏站在中间里,一双明眸,两种光亮。
张千艺清清嗓问道:“你二号晚上有没有空?”
林暮夏等了几秒后,点头。
再有一件事就是王今在一个周前破天荒地地打了电话给他,张千艺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是谁打的。
手机叮叮叮响了好一会儿他才接通,那头同样静默几秒,张千艺说:“没事挂了。”
“等等等!”
张千艺在心里数两秒,刚要挂断时王今战战兢兢地说道:“张哥……我,我知道你那腿是谁弄得。”
张千艺敲在桌面上的手一顿,他不动声色的听着,王今得不到他的回答难免心浮气躁,他着急忙慌地继续说:“是袁等,是他把那个下水道弄坏的!而且而且,是他下药让陈远肚子疼的!”
“哦,你想要什么?”
王今在那头被他凉薄的语气冰的狠狠打了个哆嗦说:“我有他的视频,但是要是给了他很快就会查到我,所以……”
张千艺说:“要我保你?”
“是。”
“哦,考虑考虑。”
“!”
“不是不是,张哥我不是威胁你。”王今听出他短暂回答里的言外之意,心急火燎地说,“我只是有些怕他,你有这个能力嘛,说说他肯定就……”
张千艺说:“视频发给我,剩下的再说吧。”说完,他不给王今缓过来的时间直接掐掉了电话。
抽了半支烟后,桌面上的手机响了下,张千艺把它捞起来打开,只见微信上赫然是王今发来的视频。
他保存后点开看,视频拍的角度很隐晦,在晚上,开了夜视拍照功能。歪歪斜斜的但好在画质还算清晰。
视频里的主人公袁等正在旁边威风凛凛地对着几个“小弟”呼之即来招之即去,小弟任劳任怨地挖坑。
模糊的人声从外放口传出,“哎,袁哥这样真没事嘛?”
“能有啥子事?你们能不能干?挖个坑而已啦,老子被他妈打的这么惨,废他条腿怎么了?”
“哥,真要往里边放几十个铁钉啊?这可要人命。”
“妈了个逼的,叫你放就放,哪来这么多屁话?!”
剩下几人没再质疑,袁等在原地转了几圈,应该是看见了王今冲他嚎一嗓子道:小王,来帮忙啊傻坐着干啥?上次你去淋雨不是他干的?”
“晓得晓得。”
视频末尾以一长串杂音滋啦滋啦结尾后彻底黑屏。
张千艺背靠在椅子上,一支烟抽完了,他坐直起来,回想起刚刚袁等说的话。
“他把我打的这么惨。”
张千艺虽然没那么大度但也没到小肚鸡肠锱铢必较的程度,上次袁等被灌得稀巴烂惨,他没什么好追究的。
可是,他根本就没有找人来打他啊。
他把视频划到拍摄到袁等时的桥段,接着不甚清晰的光线,果不其然看见袁等鼻青脸肿的像头肥猪。
王今的信息又巴巴地弹出来:张哥,我什么都没做,只是附和他。”
张千艺又再椅子上赖了会儿后倏然想起什么事,他一个打挺坐起来,在微信里找到林暮夏后,从照片库里调出张照片后发给他,在下边打字。
查意,高二八班。
他发完后又仔仔细细看了看照片上男生不羁的眉眼和一头金发,心里愈发涌上阵难以言喻的焦躁不爽。
“我去!这他妈不是我吗?!”
酒吧里狂躁喧嚣的欢呼声伴随着DJ在空荡荡的屋顶上来回弹射,人像置身于闭塞而杂音却不断冲击耳膜的空间里。
查意刚从舞台上下来,他走近后勾搭着林暮夏的肩膀,一探头就看见自己的照片,吓了一跳,“啧,暗恋我直说啊,让你拍个够。”
林暮夏把他手打下去,转身毫不犹豫地往外走。在外面吹着凉风等了会儿,查意满身酒气地走出来。
他上衣大敞着,里面是精瘦漂亮的腹肌,在腰侧一道狰狞丑陋的伤疤从胯骨漫到后腰藏进衣服里,而另一边又文了大片的暗红色长竹,雕的栩栩如生,连叶子上的纹路都一清二楚。
“你又拿我到处搞事儿。”查意下定论说,“答应我的事呢?”
林暮夏在手机里调出另一张照片说:“在老城区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