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打车去酒店的路上张千艺困得五迷三道,好几次眼皮打架要睡觉头都砸到自己握紧的拳头里。
到了酒店后,四人去领房卡,进电梯时沈芍在前头和胡芸嘀嘀咕咕什么看样子有点埋怨的意思,等张千艺往前一些时,她又安静下来。
他们楼层不同,等张千艺刷房卡进门时才意识到沈芍最后那个奇奇怪怪的眼神。
这他妈的是个情侣套间?!
这还不算,张千艺心凉凉地往前走几步就看见床侧对面的浴室有一面窗。
还是个透明的全镜窗。
这是什么情趣吗?
张千艺站了好一会儿,林暮夏跟在他身后进来, “你干嘛杵在……”他话音在看到全景后截然而止。
林暮夏:“……”他保证这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谁能想到临江最好的酒店还是个情趣大床房呢?
他要笑不笑地看着张千艺白了绿绿了白的苦瓜脸,拍拍他肩说:“你害羞啊?没关系,一会儿我出去。”
谁他妈害羞了?谁?
张千艺怒目圆瞪,他拍开他手说:“我没有。”
不过在他洗澡的时候林暮夏还是找了个借口下楼买东西了。这让张千艺同志一下跳进黄河里洗也洗不清了,他百口莫辩地瞪着林暮夏离开在他关门时很坏心眼的说了句胆小鬼。
林暮夏在他坐在床上戴耳机时回来的。张千艺没注意,浴室里黑乎乎的,酒店的灯也只开了床头一盏饱和度极低的橙红色灯。
他没开灯脱了外套之后就进了浴室。
张千艺洗完之后没看见人就先坐下来写两道数学题,他高一知识点在基础概念捡的差不多了剩下些拔高训练就只能通过做题来提升。
他到现在还是不太懂自己对学习的兴趣从何而来。平心而论他对学习和大部分人不同,前者是主动居多而后者是被动。
之前他们在上心理课时,心理老师说起每个人都喜欢学习,这是人类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当时在座听讲的同学大多意兴阑珊以为老师要开始灌鸡汤。
心理老师说,这不单限制于他们现在学的六门学科,更多的是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他们学会技能是学习,学会沟通是学习,学会游戏也是种学习。
张千艺没有否认,对他而言若想不断地挑战新事物永远保持对未知的好奇和向往,那么学习的确是他一生都在进行的事。
至于现在,或许也算一种。
梅冰的电话打过来时他刚好写完题。
“妈?”
“嗯。”梅冰的声音顺着耳机传出来,听起来有点漫不经心的惫懒 ,“原来那套别墅我们不回去了,在另一边我们还有套差不多的,但是还没收拾过,有间离你学校挺近的平层你要不要去住几天先?”
张千艺听着听着转了下眸,想着林暮夏怎么还没回来。
一转头就接着橙红的光亮瞥见浴室里正在腾腾而升的雾气。水雾足够厚实,看起来像一块深橙色调的磨砂毛玻璃。
已经回来了啊。这隔音也太好了。
他刚准备收回目光,林暮夏不知道在干嘛忽地打了下滑手心扶擦在玻璃面上,在水汽朦胧的琉璃面上抹干净片长横区域,毛玻璃缺了个口子。
他重新站稳的瞬间,一截窄腰白皙清晰的皮肤纹理猝然跃入视线中,在蜜色的光线下显得迷幻而性感。
张千艺放空着盯了几秒后垂眼别开视线的瞬间起身往阳台走,他只穿了条单衣,凛冽的风在身上招呼,呼啦呼啦的。
“喂?”
“在呢妈,我就不去了,在学校住几天也放寒假了。”
梅冰安静会儿后说:“算了,密码和地址我发给你,你要想住就自己去吧。”
张千艺很想抽烟,但是他现在身上口袋空空如也,“好。”
“你十八号的生日我和你爸回去跟你过。”
他一直都过农历的十一月十二的生日,家里习惯一起过。
张千艺说好。
林暮夏出来时没看见人,他走到阳台推开门,张千艺坐在阳台的躺椅里,悬挂一绳的竹藤镂空圆椅。
“在外面干什么?”
“看风景。”
林暮夏想了片刻后走过去他坐在一起。椅子面积大,坐下他俩绰绰有余。
这是间海景房,楼下面就是一圈湖面。在远些是如同浮动的碎金般的盏盏高速路上的路灯,相隔的河模糊了两岸的距离也隔绝了嘈杂的喧嚣。
张千艺看了会儿后忽地说道:“我之前谈过一个女朋友。”
正常顺序应该是林暮夏说然后呢。
但他不按常理出牌说:“那你现在不是分了吗。”
话是这么说。张千艺啧了声,不满他打断说:“中心主题不是这个好么这只是个引子。”他顿了秒后接道,“她之前问过我一个问题她问我对‘天真’这个词的看法。”
张千艺说着,没发现林暮夏逐渐冷淡是眼神。他话音一转问他:“你呢,你对天真有定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