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剑不语。
龙宿摘下眼镜,叹了口气,又说,算了,你有保密协议在身,我也是不该问。奉劝你一句话,有些人,就该断了联系,要是我是你的话,就会在这里吻我。
佛剑一凛,看向龙宿。
龙宿转过身来,认真地看着佛剑,居然微笑了起来,说,谁轻谁重,什么是最好的选择,你是聪明人,该是下决心的时候了。
佛剑的目光深邃得像无边无垠的夜空,静静地停在龙宿的眼睛上。
龙宿依然是那副八风不动,似笑非笑的表情,琥珀色的眼瞳冷冷的,从内到外地透着寒意。
他的笑意却愈浓,说,如果你仍然旧情难忘,可以尽情把我当作他,没有关系。
佛剑沉默,也许那么三秒钟,或者四秒钟。他慢慢走到龙宿身前,闭上眼睛,亲吻了他。
——你的性命也很重要。
——放心,照我说的办吧。
那双冷冰冰的嘴唇微微张开,迎接了他的嘴唇。
这好像还是佛剑第一次主动向他献吻,龙宿的嘴角弯弯地勾了弧度。
一命换一命,真的值得吗?
他想起剑子说的那句话:我想着,要是哪只先死了,我就只能跟剩下的那只相依为命了。
放心,即使真的要一命换一命,在我死之前,也一定为你荡平所有障碍,必然不会让你们生离死别。
佛剑退了一步,从他的唇上挪开,平淡而认真地说,接吻的时候要闭上眼睛。
龙宿微笑,习惯了,下次我会注意。
他伸出手,像任何情侣分别时一样,紧紧地搂抱了佛剑的肩背,在他颈侧发间里印了一吻。
我欠你的已经太多,可能这辈子都还不清了,也许有一天,这笔账只能让别人替我还给你了。
龙宿松开他,面上照例是笑着的,说,我还有事要办,先走了。你自己保重。
佛剑说,你也是。
龙宿轻笑,举起手,在额头前示意地行了个礼,说,再见。
再没有多的话,他振了振风衣,手插进口袋里,转身走了。
口袋里有个小小的盒子,里面装着下午新买的戒指。
也许有一天,前事洗清,他会敲开剑子家的门,对他微笑着说,我来要回你欠我的东西……这幢屋子、这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属于我的——包括你。
他又想起跟剑子分手很久后的那个午后。
阳光透过摇曳的竹林洒在他的午休椅上的那个午后,他才恍然明白,他对剑子的感情已经是这样深,爱意已经是这样浓,无关乎恩怨、无关乎仇恨,只是单纯的,一个人爱另一个人而已。
当时他仿佛猛然从梦中惊醒一般,一骨碌从午休椅上爬起来,从那一刻起,就已经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