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掌柜磕头不止,无法正常沟通。
霍元晦只好拿出县尊的架势:“吕方,快快起身,伸出手来。”
吕掌柜还真听进去了,伸出手腕,霍元晦一搭脉,那些大夫说的没错,确实是失心疯的症状,好在不严重,还能治。
“点他睡穴。”
裴霜立马动手,吕掌柜只觉颈后一疼,人就软软倒在了床上。
白夫人担心地问:“这……没事吧?”
“没事,只是睡着了而已。”
吕掌柜打起了呼噜,对这呼噜声异常熟悉的白夫人神情尴尬:“能睡着就好。”
霍元晦已提笔写下了药方,交给白夫人:“三碗水熬成一碗,每日三次,他有些发烧,记得用温水给他擦身。”
白夫人拜谢:“多谢县尊大人。”
“还请夫人将我身份保密。另外,张泉还在坟地,请夫人差人去将他和棺材一起带回来。”
“棺材,那不是妖物……”白夫人看了眼床上的吕掌柜,心有余悸。
“贵府还有别的宅子吗?不必多好,能有个安置的地方就行,离这儿近些,不会让吕掌柜看到的。”
白夫人其实也不信什么妖怪,鬼神,只是自家郎君吓成这样,她不免多想些:“倒是有这么一处库房,就在隔壁。”
裴霜又让她准备些冰块,防止尸体腐烂。
“这个不成问题。”吕家有个冰窖,随后白夫人捧着药方让人下去熬药。
是夜,吕掌柜呼噜震天,然高烧不退。
霍元晦见实在不行,给吕掌柜施了针,施针后,高烧才慢慢退了,白夫人感激不已。
霍元晦摆手,走路时踉跄了下,裴霜眼疾手快,将人扶住:“师父说了,让你少施针,针法太耗费心神,你自个儿都还在吃药。”
“救人要紧。”
她知道,所以她没拦着。
她扶着他回房,念叨着:“阿娘总说我不听话,其实你才不听话哩。”
霍元晦确实有些累,没反驳她:“嗯,你说的对。”
“你少说话吧。要是没我,你今儿得爬着回去。”
“多谢裴女侠。”霍元晦索性将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她身上,脸几乎要贴上她的脖颈间细腻的肌肤。
裴霜倒是没觉得累,反正她力气大。
少女馨香不断往鼻子里钻,他身后出了层薄汗,又慢慢站直了。
不妥,非君子所为。
而且,被折磨的,似乎只有他。
到了房间,霍元晦声音温柔:“我歇息一晚就恢复了。”
裴霜就要帮他把门关上。
他修长的手指抓住门框,玉颜俊秀,屋外月色溶溶,给眼前的姑娘披上一层月光做的纱,清丽姿容更显娇艳,他忽然叫住她。
“葭葭,晚安,好眠。”
夜间很静,静得似乎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裴霜眨了下眼:“我一向无梦到天明的。”
他怎么回事,难道还怕她会因为今天的事情做噩梦吗?
旖旎氛围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
次日大早,霍元晦经过一夜休息,元气恢复,开门正巧看见对面屋子的裴霜也打开门出来,正要打招呼之际。
“大人,裴妹子,早呀!”张泉起得早,已经在院内练功,看见他们,露出一个和善笑容。
霍元晦忽然有些后悔带着他来。
几人一起用了丰盛的朝食,看见白夫人脸色不好,便知她昨夜不得安眠。
裴霜问:“吕掌柜情况怎么样了?”
“好多了,就是还说胡话。”
裴霜:“我们想去一趟酒楼看看,烦请白夫人找人为我们引路。”
一切一切的诡怪事情都是从孙二倒地开始,要从头开始查。
白夫人叫了府里的管家带他们过去,吕管家年岁略大,出门时还担心道:“老爷是我看着长大的,谁知道他会遇上这种事,唉,明日我定要去寺中给老爷上炷清香,求佛祖保佑我们老爷。”
才踏出府门没两步,星星点点,有雨落下。
吕管家又折返回去:“诸位稍等,老朽去拿伞来。”
等吕管家拿了伞回来,天空已是乌云滚滚,雨点成了雨帘,越下越大。
雨势渐大,吕管家建议道:“不如稍待些时候,等雨小些?”
“不打紧。”
“这几日都是这样的雨,好在清明只下了半日的雨,不然上山祭拜还多有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