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陆:“皇帝似乎已经打算动她了,把我支开了。”
扶逐不置可否:“白寿村被守住,太子躲在扶府……他只能动十九了。”
他们这话没有避讳着歧白,歧白想,这应该是扶逐的默认了。
鱼陆冷笑,哼出一声来:“已经供奉不住,还非要逆天而行。”
在这里,他毫不掩饰自己对人族的恶意。
歧白沏完了茶,第一盏推到了鱼陆眼前。
扶逐捧起热茶,喝了一口,眼被茶雾的斜白遮掩得朦胧:“暂时还进不去。”
“寰天之内,”扶逐倦倦地抬起了一点眼皮,看着那只大鬼,“离鸿天珠越近,哪怕拿着其他珠子的裂片,你又能多有本事?”
鱼陆:“我们还要再等,要让珠子更黯淡无光。”
扶逐徐徐一叹:“很快了……最多再一个月。”
两人陡然沉默。只剩下歧白的倒茶声。
歧白:“我能有什么帮你们的吗?”
他这话一出,就对上了鱼陆似笑非笑的一对漆瞳。
鱼陆的眼神就像是在说,“你不是说不会去干危险的事吗”。
歧白:“……”
歧白很轻地补充了一句:“如果需要的话。”
扶逐半敛着眼睫,饮了一口茶:“……”
鱼陆左看右看,倒是唇一弯,笑了:“犹豫纠结什么呢?”
鱼陆:“行了,大人讲事情,之后用得着你的时候就叫你。”
他拎着歧白的后衣领,像拎小鸡崽一样,把他丢了出去。
歧白站在门口,听见鱼陆在屋里头大喊:“死狐狸你把我的茶满上了是什么意思?”
他阴阳怪气,像个泼皮:“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要送客?!”
歧白:“……”
他掸掸衣灰,决定去找找刘澜。
三喜心有余悸,惦念着倒春寒,给他塞了个手炉。歧白不好意思拒绝这个,便捧在了掌心。
三喜:“小祖宗早些回来,最近城里头不大太平。”
他这婆婆妈妈的样子,让歧白觉得有些许好笑。但他没有反驳,只是点了点头,便去了。
歧白:“不用担心,三喜。”
比起刚来寰天的时候,歧白似乎长高了不少。
这也得益于扶逐的内丹,这丹药给他带来的进益可谓是一日千里。
刘澜不知道为什么又和燕文霜好上了,经常竹谣阁徘徊。
这某种意义上是好事,至少让歧白找到他方便了不少。不用到处闻了。
他刚从马车上下来,竹谣阁的侍女便迎接了上来,将他一路引了上去。
她们已对他颇眼熟,晓得这小公子不爱寻乐,每次来这儿都是寻人。
竹谣阁如今的生意依旧红火,只是都是文人墨客,规矩得很,偌大一个酒楼,竟无什么嘈杂的音。只有觥筹交错、吟诗作对。
歧白撩开帘子进去的时候,两位正在等候他。
侍女早已进去通报过了。
刘澜先是很惊讶,但反应很快,仍旧如同往时,笑吟吟地迎上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歧白:“没什么,只是知道了些关于......我们那天救的姑娘的事。”
刘澜很诧异:“你也知道了?”
燕文霜很安静,就坐在那儿剥橘子瓣,剥完了还在那儿慢条斯理地撕白,没有参与这个话题。
“乔世昌这几日闭门不出,连访客也不见,”刘澜很自然地,抢走了燕文霜手里的橘子,得到了他似笑非笑的一瞪眼,浑然不察地,“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刘澜表情很严肃:“我想要想办法见他一面。”
燕文霜拖着嗓子,二世祖的样子:“这还不简单。”
刘澜一翻白眼:“少来了,你那法子铁没用。”
燕文霜又不说话了,气定神闲的。
歧白鬓间的铃铛轻响,他问:“为什么你要见乔世昌?”
虽然他俩关系还算不错,但很显然只是玩伴关系,未到刘澜这么严肃要去见他的程度。
刘澜:“......你知道天窍教吗?”
歧白骤然一抬目,定定地看着这个皇室里平平无奇的皇子。
刘澜笑了一下,笑得比哭还难看,如此惨淡的一个笑,让歧白警铃大作:“我们怀疑,天窍教盯上乔世昌了。”
“兴许现在,乔府里面全是天窍教的鬼怪......”
乔世昌?
歧白回想起那个胖乎乎的少年,没想到他有什么根骨,能当什么养料。
不,不对。
天窍教要的凡人太多了,要在找凡人中找根骨上佳者,哪儿有去妖族顺一只回来快?
刘澜和燕文霜对这个鬼修教派似乎一知半解,不知道是谁给他们透了这风声。
歧白还留了点心眼,试探问他们:“你打算怎么做,闯进去?”
燕文霜哈哈一笑:“看,小天师不也和我同一个念头?”
刘澜眼皮子跳了跳,不认可:“我们拿什么东西闯?”
“你敢说你身边没有父皇的眼线?我们敢在这关头添乱,脑袋都得掉。”
“燕文霜——你不是说,那里头有满屋子的鬼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