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深……”
小姑娘低着头,不再让月亮窥探她的表情。
沈清张臂将她拥入怀里。怀中人穿得单薄,后颈都失了温度,一抽一抽地小口呼吸着。凉凉的,每一分触感都是。特别是肩头一小圈布料洇出夏日不该有的清寒,沈清深吸一口气,安抚性地轻拍杜然深的背。泪却不知不觉也淌下来,划下一痕痕湿迹。
“然深,对不起……我不知道……”
“沈清,你说要说明白,那我说。但我说完后,该你说。是黑是白,是好是坏,是我们……有没有以后,都说明白。我不甘心做你玩玩就作罢的暧昧对象,也不愿意永远被认为是可以被逗着玩的小孩。我只是喜欢你,但我不喜欢你的态度。一点都不。”
沈清看着杜然深带着哭腔推开自己,在对侧沙发上坐得端正。
“你可能不相信。算了,你不会相信的。”杜然深没管沈清忽而暗下去的眼神:“此前我说一见钟情,是五年前在南溪山的一面。你当然不会记得我,因为那时我躺在自己的墓里。”她低下头,怕自己真的看见沈清眼里的嘲笑与不相信,却还是断断续续说下去:“我猜,是你的红绳拉回了我,于是我死而复生、考上大学,最后在21岁和你重逢。这一次,我不希望再错过你了,沈清。”
杜然深没有再说姐姐。一面一缘,5岁、10岁、16岁与19岁的杜然深都曾有过理想,有关不开口讨要的玩具、满分试卷后听不见的表扬、太浪漫主义的前路,以及那个山间回了头的姑娘。可是物以稀为贵不总是适用的——少年人的理想可能是最难得的,却也是最不值钱的。一次一次,她期望而后失落,甚至在短暂触碰到后倏忽失去。她已经失去了太多,已经没有办法再坦然地被眼前人推开,她想要沈清。
况且,她已经足够确定沈清不是她的亲姐姐,不,亲妹妹。还小时她就发现过父母房里的避孕用品,沈女士从来都很笃定自己不会再要孩子,哪怕一向重男轻女的奶奶因此不满甚至对自己甩脸色。在这一点上,她相信沈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