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己跟随着记号迅速地找到了时危,一炷香后朔癸和初霁也到了,三人依次向时危简要地回报任务。
“昨日搬山派十二人,另商人打扮八人一道进的城,那位‘金先生’在马车中未露面。今日搬山派八人并两个面生的出城,那两个想是那‘金先生’手底下的。朔癸与初霁跟进了城内,或许另有所获。”朔己禀道,说完望向朔癸。
“宫主,属下二人尾随那群人,见他们进了城北一府邸。”朔癸抱拳道,说到这有些惭愧地垂眸,“那府邸戒备森严,属下没有把握潜入,恐打草惊蛇,便只在外围转了一圈。”
“嗯,”时危点头,并未责怪,“继续说。”
“经探得,那府邸主人乃是扬州刺史尹骢,坊间传言那‘金先生’是尹骢的贵客,常有往来。”
初霁补充道:“属下已捎信回宫,请右史大人遣人来查。”
初霁口中的右史大人,实为时危和时暮的姨娘。除却时危和时暮,她便是蛰星宫眼下地位最高之人,无论能力还是威望,都是朔己这位左史所不及的。她在时斗与沈绮微未失踪前,便已管理着蛰星宫内部大小事务。先前时暮年纪小未管事,时危每回出门又必带上朔己,故而宫中重担时常落在她一人肩上,时危对此既感激又觉歉疚。
“做得不错。”时危道,“这些事容后再议,那伙人快到了,我先与你们说说这墓。”说着便引三人到方才她用树枝在地上画的一幅图前,讲解此墓的构造。
三人能成为时危信任的属下,自然不是吃白饭的,在时危的讲解下很快便明白了。
“有何想法?”时危一边着手抹除地上的痕迹,一边问道。
“这间墓室与棺室很适合埋伏,”朔己指着尚未抹去的后室道,“他们想必会留一两人在外,其余人进入棺室,我们可将其一网打尽。”
时危看了杨玦一眼,微笑着点头:“我与阿玦方才也是这般设想,不过,首先要确保他们找到那间棺室。”
“宫主的意思是?”朔癸心中有所猜测,总觉得自己又要倒霉。
“没错,必要的时候我们可暗中帮他们一把。”说着时危便盯上了朔癸,道,“这事交给你办,那后室中宝贝甚多,他们想必会逗留许久,你见机行事,也别让他们太顺利了。”
“还有,待他们进棺室后,你收拾掉外面的人——两个人你能搞定罢?”
朔癸心中哀嚎,早知如此便不问了,事到如今他只得应是。
时危见他似乎颇为颓丧,狡黠一笑,凑近了挑眉道:“我知道这事不好做,若是办得好了,我倒是可以考虑在望月和姨娘面前替你美言几句。”
朔癸立刻来了精神,喜道:“多谢宫主,朔癸定不负所托!”
时危见状嫌弃地啧啧两声,心道就这点骨气。望月可是姨娘当亲女儿疼大的,就算她帮忙说话,这关朔癸怕也不好过啊。
又做了详细的安排,时危便放三人去踩点,并嘱咐他们注意安全。朔癸与初霁先行离开,时危见朔己还在原地犹豫地看着自己,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宫主,你的伤……”朔己担忧道。
“哦,无碍。”时危顶着杨玦的目光,硬着头皮作轻松状,“若是顺利,那机关足够放倒好几个了。况且敌明我暗,这一趟许都不够舒展筋骨的。”
见她这般,朔己便也不再说什么,抱拳退下了。
时危松了口气,方才她可是费了好一顿撒娇和一件袍子才过了阿玦那关,这事绝对不能让手下知道,否则她还怎么做这宫主。不过她又有些疑惑,阿玦要那外袍做甚。本来她道阿玦喜爱那样式,改日她让人再做几件,阿玦却又不要,非要那一件,实在令人想不明白。
杨玦瞟了时危几眼,见她在那出神,索性一把揽过时危的腰,飞身跃到事先选好的隐蔽处去了。时危被这么出其不意地一抱,惊得差点叫出声,好在她迅速反应过来动手的是杨玦,便老实地窝在她怀中不动了。
不多时,林中出现了武南飞一行的身影,他们果然径直去了先前那盗洞处。其中两人衣着与其他人不同,其中一人正与武南飞说话,只听他道:“……那墙邪门得很,那日一个弟兄一锤下去,竟敲出水来。那水喷到他脸上、身上,人立马便没了人样,实在是……”那汉子说到这面露不忍。
武南飞冷笑一声,心道外行便是外行,瞎凑什么热闹,赶着送命哪。不过他们尚与金先生合作,面子上的的功夫还是要下的,不好当着人面冷嘲热讽,他才把话咽了下去。
武南飞环视四周,道:“打竖井费工夫得很,这儿既然有现成的,咱们不妨用着,另挑个方向开挖便是。”说罢便吩咐两个手下去确定打洞的方位。
时危见他们不打算另打竖井,心中估摸着这洞很快便能打好,便与杨玦悄悄离开,从她们打的盗洞进墓埋伏起来,静候猎物入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