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炳之早就听闻太子殿下对容家外孙女与众不同,今日他到容府之时,云谨之告诉他阿洛随季郕衍出去了,他本该在那时便离开,避开与太子正面相对,但不知为何,却还是留下来等着。
此时看着三人吵吵闹闹、其乐融融的场面,苏炳之想起了云槿洛还未回府时云谨之与他说过的话:
“洛儿情窦开得晚,对情爱一事至今不甚明朗。那日之事,你既未当场解释,我就当你是存了心思要让她误会,若真如此,你便趁她心意未明的时候早早地断了她的念想,莫要徒增她的烦恼。洛儿是个性情旷达之人,只要你先断了那未成形的情丝,她必不会苦苦纠缠不放。”
“你可以是个好朋友、好兄长,但是炳之,以你的身份,你不会成为洛儿的好夫君。并非我们有门第之见,只是你有仇未报,有冤未雪,当年我们也曾给过你一次机会,若你选择放下往事,爹爹定会将洛儿许配于你,从此江湖潇洒,快意人生,若你执着不放,你便注定了不能与洛儿在一起。”
饮下的茶在苏炳之看来很是苦涩,那苦味却是一点一点真切地提醒着他云谨之所言非虚。
咽下喉间的苦涩滋味,苏炳之隐起所有无奈和苦痛的情绪,笑着参与道:“殿下说的有道理,依着礼数,阿洛你确乎该唤我一声义兄。”
云槿洛不禁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怀疑,一直顺着她的两个人今日竟然都向着季郕衍,太子了不起?有理了不起?她云槿洛表示不服,回以一个甜甜的笑容,一字一句道:“你就做梦吧,臭!酥!饼!”
三人却皆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真是三个男人一台戏啊,云槿洛在心底默默感慨。
……
一直到季郕衍和苏炳之离开容府,云槿洛也没机会与苏炳之单独说上两句话,但她知道苏炳之现在是翎朝的大理寺卿了,不过短短一年时间便坐到了这个位置,可真不愧是臭酥饼,云槿洛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
云槿洛之前因为苏炳之引起的各种情绪和烦恼都在短短一瞬消失不见,云谨之不觉得这是因着她今日再见到了苏炳之的缘故,也许云槿洛自己都没有发现,他这个做哥哥的却是知道,这可能全靠太子殿下的功劳。
云槿洛也许对苏炳之有那么一点点儿女之情,但这些都无法掩饰,她在见到季郕衍之后,因忘却烦恼而勾起的嘴角。
……
皇宫,乾安殿。
穆帝正看着近几日呈上来的奏折,这两年得先祖保佑,国泰民安,风调雨顺,除了前些日子户部尚书秦铸欺压百姓一事之外,倒也无甚大事。
国家大事没什么好说的,关心皇族血统传承的折子便多了起来。
呈上来的折子,大多都是说太子早已二十又一,还未册妃,为绵延皇嗣,谏言抓紧时间为太子选妃云云……穆帝看着这些“催婚”的折子,素日严肃的龙颜竟添了几分笑意,不禁摸着胡子笑着摇了摇头,不知他那儿子看到这些折子该是如何反应?
穆帝又翻看了一些折子,蓦地像是突然记起了什么,问道:“元安,皇后的寿辰是不是快到了?”
元安伏了伏身,回禀道:“陛下好记性,今儿个已是九月十六了,还有小半月,便是娘娘的寿辰。”
“吩咐下去,该准备的都可以动起来了。”
元安闻言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姿态,半响听不见回应,穆帝抬头看他:“怎么?朕的话没听见?”
元安将身子伏的更低:“奴才不敢,只是娘娘她……”皇后娘娘素来不喜办什么宴席,近四年更是闭宫不出,去年的寿宴办了却也只是现了一面便离开了,今年怕是也不会有什么差别。
穆帝摆了摆手:“你只需按着我说的做便是了。”
“奴才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