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我......"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沉默。沈听澜突然笑了,指节抵着太阳穴:"宿醉的人没资格说话。"她顿了顿,"能借件衣服吗?昨天的衬衫......"
扶苏这才注意到对方领口沾着的酒渍,真丝面料已经皱得不成样子。她匆忙点头,逃也似地走向衣帽间——那里还挂着两年前沈听澜落在这里的卫衣。
当抱着衣服回到客厅时,发现沈听澜正站在沙发前,指尖悬在那张被倒扣的相框上方。听到脚步声,沈听澜回头看到她手里的衣服,心脏突然漏跳一拍。
沈听澜接过那件卫衣时,指尖触到熟悉的柔软触感——这是几年前她们一起买的情侣装。衣服被保存得太好,连衣领上淡淡的香水味都还在,仿佛时间从未流逝。
她抬头看向扶苏,对方却避开了她的视线,只是盯着自己腕表上跳动的秒针。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像一堵透明的墙,明明近在咫尺,却谁都不敢先伸手触碰。
"我......"
"你......"
又一次尴尬的异口同声。扶苏深吸一口气,拿起沙发上的外套搭在手臂上:"我九点有晨会。"她指了指主卧,"去换衣服。"
房门关上的瞬间,沈听澜把脸埋进衣服里深深呼吸。
衣料上除了存放许久的樟脑丸味道,还残留着一丝扶苏常用的洗衣液香气——是雪松混合着栀子花的味道。
扶苏再出来时已经换上了标准的商务套装,黑西装白衬衫,连头发都梳得一丝不苟。
她低头整理袖扣时,余光瞥见沈听澜正摩挲着卫衣上那末油渍——那是她们第一次吵架时留下的,当时沈听澜气得狠,站起来时蹭到汤碗上的油污。
"如果不介意,可以暂时住在这里。"扶苏突然开口,声音比想象中干涩,"客房的东西...吴妈每周都会换新的。"她刻意避开"家"这个字眼,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手机,"我不会过来打扰。"
沈听澜猛地抬头,却只看到扶苏匆匆离去的背影。大门关上的声音很轻,却震得她耳膜发疼。
手机就在这时疯狂震动起来。屏幕上"父亲"两个字跳得刺眼,沈听澜按下接听键时,听见自己用异常平静的声音说:"喂,爸。"
"听澜!陆氏那边到底怎么回事?"沈父的声音透着焦灼,"今早股价又跌停了!你赶紧联系昭野,他上次不是说——"
"他说什么重要吗?"沈听澜突然笑了,指尖划过开衫上那个污渍,"您真觉得现在还会有人帮沈家?"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沈父再开口时已经换了语气,又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父权:"那你现在在哪?昨晚为什么不回家?"
沈听澜走到落地窗前,阳光透过她单薄的衣衫。楼下刚好能看到扶苏走向停车场的背影,那么挺拔,那么决绝,和自己两年前离开时一模一样。
"我在做梦呢。"她轻声说,眼泪无声地砸在衣服上,"一个...醒不过来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