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得提醒你，”赵沧海把苹果切了一半给他，自己留一半咬了一口，“不能坏你们任局长的事，他好不容易到今天，这些年对你也不错。最近两个学校的案子对他影响很关键，所以他压力特别大，你要有分寸。”

“我懂。”沈新乔点点头。

吃过午饭，沈新乔陪干爹去郊区钓鱼，又在外面吃了晚饭才回家。

他始终惦记沈雪莲的调查结果，到家先给杨林森打电话，打了两次没人接听。

直到半夜两点多，睡得正沉时手机响起来，是杨林森。

沈新乔起床气很重，更何况是半夜被吵醒，快要烦死了。

“干什么！”

“睡着了？”杨林森没有一点吵醒别人的不好意思，“臭脾气还是那么大。”

“你最好有事！”沈新乔蹬掉被子，翻身趴在床上。

“当然有事。”杨林森声音空旷，像是在外面，“你夹板拆了吗？我给忙忘了。”

“就这事？”沈新乔眼看要发飙，杨林森忙接话，“不是，还有别的事，”

“说！”

“明天请沈主任大驾，帮个忙。”

“我让你说正事！”

虽然一直被吼，杨林森却笑得开心，简直是有受虐倾向，“去见见沈雪莲。”

沈新乔顿时消气了，睁开眼清醒一会，问道，“为什么我去？你们调查怎么样？”

“没问出结果，这女孩不简单。”

“警察都问不出来，我怎么问？”

“她要的不是警察，不是法律，不是证据，是教育部门的态度和保证。”

沈新乔不说话了。

挂断电话，他后半夜几乎没睡着，半梦半醒间，沈雪莲一高一低走路的身影在他眼前反复出现，那张清秀美丽的脸，笑得如清晨带着露珠的山茶花。

杨林森没说几点去，沈新乔也忘记问，早上迷迷糊糊睡的分不清时间，直到他妈敲门才醒。

摸出手机看时间，发现没电关机了，转头找到桌子上的钟表，竟然已经十点多了。

“小乔，醒了没？木头兄......小木头来找你了。”

沈新乔听她嘴里的“小木头”，脑子里想着杨林森熊一样的强壮身躯，生理性抖了好几下。

起床穿衣服出去，狗熊一样的“小木头”规规矩矩坐在他家餐桌旁，抱着个菜筐认真摘豆角。

沈新乔被惯性控制，脑子还不清醒，脱口而出地抱怨，“又吃豆角？我不想吃豆角！”

杨林森转脸盯着他笑，“我吃，你吃别的。”

“哪儿还有别的！今天只有这个。”妈妈从身后戳他脊背，“豆角怎么你了？从小到大见它就烦。”

沈新乔不说话，用沉默表达对豆角的抗拒。

妈妈要去银行办事，安排他俩在家里收拾菜，等她回来再炒。沈新乔当做耳旁风，打了个哈欠盘腿坐在沙发了开电视。

杨林森观察他脸色，主动解释道，“是你手机没电了打不通，我才来家里找你。”

“什么时候去？”沈新乔问。

“吃过饭就去。”

“你们到底找到证据没有？她交代了吗？”

杨林森被电视里的节目吸引，“就看这个动画片。”

电视里正在放奥特曼，他眼睛闪闪发光，像是个小孩一样。沈新乔不免动容，杨林森人生里缺失的部分究竟谁来补偿。

他看得入迷，严重耽误摘菜工作，沈新乔把菜筐夺过来，难得听妈妈的话干起了活。

所以当他妈进门见这场景，顿时欣慰又感动。

看看，她小儿子都能干活了！摘菜了！还摘的是自己最讨厌的豆角！

“你去银行干嘛？”沈新乔问。

“取点钱，”妈妈打开钱包，“对了，你给我换点钱，你雪梅阿姨的女儿明天结婚，我去送礼，帮我换几张新钱。”

沈新乔进屋拿出钱包打开，“要多少？”

妈妈把自己钱拿出来一张张挑，“我看看，得要五百呢，你雪梅阿姨有钱，你哥结婚时她就送了五百。”

沈新乔直接把钱包递过去让她挑。

妈妈翻开找，一眼发现个新鲜东西，“哟，这是个什么卡，怎么写的不是你名字？孟均鸿，这是谁？”

旁边沉浸在奥特曼光芒中的木头兄弟立马坐直了，难以置信地瞪着卡瞧，又一脸愤慨的瞪向沈新乔。

沈新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