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休掌心朝下,将两颗珠子吸到掌心,手指摩挲,将污泥弄净,眼神肃杀:“好一个不会认错。同行这么久,偏巧今天才认出来?”
“我前几日收到密报,查到有关白衣美人的踪迹,没想到就是你。”苏倾城举剑盯紧秦休。
秦休冷笑,环视四周,各门各派都来了:“就凭你们也想拦我?”
“你利用沈二打入七大派到底有何目的?现下又杀害了十一,莫不是杀人灭口?”苏倾城又道。
“住嘴!”秦休掌风劲道,直向苏倾城袭去。苏倾城以剑相挡,俩人对招。
众人手拿兵刃,皆全神贯注,关注俩人动静,但都不敢轻举妄动。武功高强如苏倾城在白衣美人手里斗败过一回,他们自是不能掉以轻心。
“沈二你说句话啊,老大怎么会是凶手?一定是哪里弄错了。”贾称意呼唤沈定。
但沈定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也什么都不想管,毫不在意周遭的一切,小心翼翼抱起十一便走。
有人不知死活拦他:“等等,你不能走,那魔头是你带……啊!”话还未说完便被沈定一脚踢飞,后背猛地撞上假山,口吐鲜血,昏死过去。
目睹者皆惊,有人抱不平:“沈定你休要胡来!你和那白衣美人本就关系甚密,谁知道你有没有和他暗度陈仓……”那人说着说着便失了声,明明嘴巴还能动,但就是出不了声。
同伴惊恐地指着他的脖子:“你、流血了!”
那人一摸脖子,摸到一根头发,顺手一拽,却是一根断发,断裂处粘了血。同时,喉咙一阵剧痛,气血翻涌,鲜血喷薄而出,指着沈定说不出话。
伤他的只是一根绵软的头发,如箭般射入他咽喉,能将此绵软之物变成利器,可见沈定内功已到了无人之境,且无人看清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下无人再敢拦他,也不敢再说一个字,生怕自己也落得如此下场。后头一声闷哼,苏倾城成功制住秦休,他专攻秦休右手腕的镯子,加上秦休分了神,瞧了沈定一眼,便被苏倾城抓住了机会。无数人涌了过去,包围住他,一时也无人再顾沈定。
沈定走了一段,才发觉不知该往哪儿走,该往何处去,正值正午,日头当照,可他的眼前却是一片黑暗,茫茫然无路可走。
不知走了多久,迎面遇上一群人,为首的是玄门掌门姜澄明。
沈匀也在其中,见到沈定,忙走了过去:“阿定,发生了何事?昨日那小伙子竟是魔教教主?”
沈定毫无聚焦的双眸渐渐回笼,像是:“外公,外公你救救十一吧!”
“先将他放下,我看看。”沈匀道。
沈定将人轻轻放下,让他躺好。
沈匀看到十一死状后大惊失色:“含笑草!这是魔教剧毒,一旦入心脏,无药可解。”
沈定神色黯淡,再次被判了死刑,心仍是抽痛。
忽得听到一声讽笑:“哼!自作自受,还不是某些人引狼入室,非要和来路不明的人称兄道弟,惹了一身腥不算,还连累门派。死了也活该……唔。”
沈拂霜本冷嘲热讽,好不容易抓到沈定的错处,还是原则性的大错,自是要趁机添油加醋好好损一顿。
不料沈定突然发难,伸手五指捏住他脖子,动作快到令人发指。沈定并不是警告一下就算了,捏得很紧。
沈拂霜脸色发紫,呼吸不畅,却还不肯求饶,往沈匀那边看了一眼,继续道:“怎么?恼羞成怒就要打人?也是,和魔教厮混在一起,能、有什么好心性?”沈拂霜声音已变了型。
“那你又是什么东西?”沈定手下力道更重。
沈拂霜双手去扒沈定手指:“本来就是,那魔头三年前无端杀了七大派十三人,如今你也要滥杀无辜么?”
“无辜?我看是他们该死!”沈定已将沈拂霜举起,双脚离地。
沈拂霜这才恐惧上身,拼死道:“爷爷救我……”
沈匀早已经喊了好几声,但沈定充耳不闻,大有掐死沈拂霜的意思。
“定哥哥,我代哥哥向你道歉,他是有口无心的。他这人就是这样,刀子嘴。”沈悠然冲上来,极尽劝说。
沈定眼神肃杀,直至沈拂霜翻白眼,才猛地将他掼到地上,脚踩上他的喉咙,狠狠碾了碾:“没有下次。”
“听到了么?”沈定睥睨地看着沈拂霜。
沈拂霜艰难地点了点头,沈定才收脚。
重新呼吸自由的沈拂霜由妹妹扶着,连咳嗽也不敢大声,死里逃生过一回,再不敢造次。
沈定再次抱起十一,姜澄明走出来建议沈定先让人入土为安,他会派人帮忙打点。
沈定谢过,待一切妥当,他守在十一灵柩前三天三夜,茶饭不思,觉也不睡,谁来劝也没用。
第四天,沈定终于起身,刚出门,门外守着的弟子便道:“沈二公子,你要去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