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老宅跟裴家隔的不算远,大约十多分钟后,车辆到地。
管家打开庭院大门,三人从车上下来,跟随管家往别墅走去。
顾家管家也姓顾,据说是当年顾老太爷从福利院抱回来的孩子,直接给改了姓,在顾家这也做了大半辈子了。
按理也算半个顾家人。
老爷子跟白管家相熟,两人走在前头。
裴知许跟江淮缀在身后,跟他们隔了几步远。
结合顾时宴之前跟他妈说的那些话,按裴知许的理解,估计这霸总从小没少挨批斗。
按理说,就算顾老爷把这不肖子孙吊起来打,也断不会叫家庭医生过来。
毕竟医生是外人。
总归让人看了笑话去。
瞧着他脸上神情,江医生就跟自带读心术似的,神神秘秘道:
“当然不是顾老爷把我召来的。”
裴知许侧首。
江医生再次神秘兮兮:
“不瞒你说,我来之前专门跟傅砚辞那厮通过气,说是顾老爷让这好大孙给气病了。”
江淮抬起下巴往前努了努,
“没准这会正照顾老爷子呢。”
要这么说的话,裴知许就可以理解了。
傅砚辞跟江淮是同门师兄弟,只不过江淮天性活泼,不喜欢守着一口锅,就喜欢各家到处窜。
在他们私人医生圈里,算是个情报哔哔机。
但裴知许总觉得,这小子不当狗仔可惜了。
傅砚辞跟顾家签了长期合作关系,算是顾家的专属医生。
顾青笺应该是顾忌着老爷子那边,不便直接让傅医生给她那好大儿看病,这才转头让白管家把这哔哔机给带来了。
裴知许侧首看了眼,哔哔机仁兄人还没到霸总跟前呢,脸上已经跃跃欲试的不行不行了。
裴知许面无表情道:
“一会儿见了人,少说话,多做事。”
“开玩笑!”江医生满脸都写着‘我们狗仔,呃不是,我们私人医生都是有着严格的职业操守的好不啦’。
顾家门槛设的高,物理意义上的高,然后具有高职业操守的江医生就在刚迈上第一级台阶时,绊了下脚,差点摔个狗啃泥。
裴知许:…………
叫你再胡思乱想!
进到客厅,偌大沙发组中,果然只见顾青笺一人端坐。
见他们来了,顾母稍稍欠身,正要起身,两位管家上前,顾母便没有再起身,只朝着两人点了点头。
又看向站在白管家身后的两人。
裴知许跟顾青笺接触不多,此刻给他最直观的感受是,顾青笺的面色很不好,感觉比他下午见到的那会,还要灰败很多。
不光眸色暗沉,可能连顾青笺自己都没注意到,她盘在脑后的发髻,有些松垮的迹象。
这绝不会是一个曾被誉为职场女强人所能容忍的事情。
裴知许朝顾母略微点头。
顾母目光凝了下,微微朝楼上偏头,疲惫道:
“你们上二楼吧。”
保姆很有眼力见,立马对裴知许跟江淮做了个‘请’的动作。
白管家朝裴知许无声点点头,裴知许这才带着江淮跟随保姆去往二楼。
路过楼梯拐角时,裴知许往下看了眼。
顾管家沏好茶,端到了两人面前。
顾青笺端起那杯茶,还没喝,手先晃了下。
茶汤顷刻溅出,在她暗红色的旗袍上,留下了一滩深色的水渍。
两位管家赶紧抽纸。
顾青笺幅度很轻地摆了摆手。
裴知许收回目光,跟随保姆走到最左边的一间屋。
看着面前沉重木门,跟江淮对看一眼后,裴知许抬手——
‘笃笃笃’。
有节律地敲了三下。
这是霸总之前跟裴知许定下的规矩。
如果霸总脑子没被打坏的话,应该能听得出来。
果然,两人在门口站了不到一分钟,里面传出一声‘进’。
听着声音,很是喑哑。
进门前,江淮以口型问裴知许,‘发烧了吗?’
因为是气音,裴知许一下没听清,以为江淮说的是——‘发骚了吗?’
裴知许:……
刚要嗔,看着江淮不解的表情,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听岔了。
裴知许摇了摇头,推开了面前的门。
两人先后走进。
霸总卧室自不用说,除了装修格外精巧重工外,面积也很大。
两人往里走,穿过沙发组和书柜,这才看到躺在床上的霸总。
瞧见霸总那姿势,两人先是愣了下。
顾时宴不是两人想象中,靠在床头的模样。
而是……趴在床上的。
对,屁/股高高翘起的那种。
江淮看了眼就明白了。
也不怪霸总躺的这么不体面,实在是屁/股开花,没法坐啊。
别说坐了,裴知许见霸总微扬起头来看他俩,什么话都没出口呢,面部就是一阵扭曲,估计是牵扯到伤口了。
两人对看一眼,很自觉地没让霸总再开口。
一人放下自己带来的医药箱,准备诊治。
一人则把刚才保姆交到自己手中的餐盘……裴知许看了看,最终在霸总格外殷切的注视下,放在了床头柜上。
裴知许不是没注意到霸总那嗷嗷待哺的目光,实在是觉得……
两个大男人搞喂饭那套也太尴尬了吧!
裴知许见霸总目光再次瞟向餐盘,斟酌道:
“烫。”裴知许目光瞟向别处,“凉凉再吃。”
饿了一天的霸总:……
顾时宴目光在那餐盘上又凝了片刻,这才挪开。
虽然霸总桀骜又不驯,多情又绿帽,但绝不会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见左边这个把医药箱打开了,还主动指了指自己的后背。
江淮悄咪咪看向裴知许,以眼神示意,看来不只是屁/股开花呀。
裴知许无语,反正现在也没他什么事了,刚要找个地方坐下,霸总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