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气管主干道上,
所有癌细胞在见到一脸阴沉的埃瑟里时,都恭敬地避让行礼,
生怕惹得这位幻师不愉快。
唯独一位身着猩红长礼服,脚踩金丝长靴的女子刻意挡在了他的身前,
“是谁惹的我们‘用毒高手’不愉快了?”
埃瑟里看了他一眼,冷淡出声:“让开。”
‘猩红长礼服’上前一步,靠近埃瑟里的耳侧:“要我说,那些烂工厂早该进垃圾堆了,也就你还当个宝。”
埃瑟里眯起眼睛,腹部的菌丝毫无预兆地向‘猩红长礼服’攻去。
‘猩红长礼服’熟练的侧身躲开,袖子中伸出大量类似毛细血管的管状物,攀上支气管顶端,荡起身体悬空,
轻松躲过了菌丝的二次回旋攻击,优雅落地,
“哎,这么长时间了,你还真是一点没有进步,就会这么几招,怪不得连两个免疫细胞都杀不死,把毒素工厂都暴露了。”
“艾多琳!管好你的‘心脏’,‘肠道’的事少来指手画脚。”埃瑟里怒道。
“气性真大,劝你最近不要去烦癌主,”艾多琳说着绕到了他的身后:“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在谋划。”
“有什么事情能比得上供给癌变的毒素重要?”
艾多琳视线凌厉地扫向远处,躲在墙角偷听的癌细胞慌忙躲开,
“这具身体的主人,已经进来了。”
......
细胞观察室。
一群身着银色盔甲的巨噬细胞堵在过道上,
【巨噬细胞——抗原速递队/死亡收割队】
旦矢守在玻璃窗外,神色坚定:“你们不可以动他,他的毒素已经快清除了,马上就能醒来了。”
“抱歉,死亡收割队只认CD47银符,”面前的巨噬细胞冷漠道。
【莱桑德(送葬者)——巨噬细胞;死亡收割队;一级收割员】
“那是,什么东西?”
莱桑德沉下脸,不耐烦解释道:“你看到他胸口挂着的透明徽章了吗?那就是CD47银符,一旦细胞开始凋亡,银符的颜色就会开始变淡,
四十八小时后,银符就会变透明,并向收割队释放‘吃掉我’的信号,所以,是观察室里的细胞主动要求我来进行分解的。”
“只凭一个徽章的颜色就断定细胞没救了,你们这是草菅细胞命,”旦矢皱起眉头,不行,他得拖延时间,于是继续补充道:
“而且,他还是中心粒细胞重要的总指挥长,你们要分解他起码要有个什么审批流程吧?”
“我们只是按照规章办事,四十八小时内未苏醒的白细胞必须被分解,无论他是谁,全部一视同仁,请配合我们。”
莱桑德说着,伸手要去开观察室的门。
旦矢抽出刀,抵在莱桑德的脖子上:“如果我不同意呢?”
附近围观的血小板和白细胞们纷纷惊叫出声,
“天呐,他是谁呀,居然敢这样对‘送葬者’。”
“听说是个外来的药物,居然这么大胆。”
莱桑德撇了旦矢一眼:“我以为我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但你还是要阻碍一级收割员执行任务吗?”
“我管你什么收割员,就是死神来了,今天都不能带走他。”
“是吗?”
莱桑德说着往前迈了一步,将脖子更贴近刀口,
旦矢慌忙将刀收回来一些,他的本意是威慑,并不是要杀掉对方。
莱桑德勾唇轻笑:“看来你并没有杀细胞的经验。”
莱桑德一个旋身,反手夺过了旦矢手里的刀,朝着旦矢晃了晃:“现在你要怎么办呢?”
旦矢曲起手肘,狠狠撞向莱桑德胸口,
莱桑德侧身躲开,靠向玻璃窗的位置,伸手去握门把手,不欲与他多做纠缠,
旦矢直接扑了上去,将莱桑德推到在地,一时收不住力道与他滚作一团,
莱桑德一个旋身占据上方,压在旦矢身上,脸上带了些怒意:
“我不想跟你动手,但你好像有点不识趣。”
莱桑德抬起手,正想将对方劈昏过去时,
哗啦——
观察室的玻璃碎了一地,
一枚银柄的短刀从莱桑德的眼前飞过,直直扎在地面上,距离莱桑德的腿不过一寸之远。
所有细胞都瞪大眼睛朝观察室内看去,
白尼尔捂住胸口坐起身:“辛苦了,莱桑德,你的任务现在结束了,可以回去了。”
莱桑德站起身,视线在白尼尔和旦矢之间来回扫过,最终了然一笑。
“抱歉,一场误会,既然白尼尔指挥长已经醒了,那我就不打扰了,只是,我也不过是按规章办事,有得罪之处,还请海涵。”
莱桑德说着转过身,对守在两侧的巨噬细胞道:“我们走。”
‘送葬者’离开后,
一群血小板立刻朝白尼尔围了过去。
“白尼尔指挥长,你终于醒了,我们都很担心你。”
“哎呀,你体内的毒素已经清除了,再做个全面的检查吧。”
......
各种关切的声音从细胞观察室内传出来。
P888(血小板)上前扶起旦矢,有些担心道:“你没事吧?刚才真是吓死我了,你怎么跟‘送葬者’动手啊。”
旦矢朝白尼尔的方向望了一眼,白尼尔被血小板们围在中间,视线朝他的方向看过来,
旦矢慌忙移开视线:“我没事。”
并回以温柔安慰的笑容。
P888有些红了脸:“没事就好,你的病房还要续住吗?我可以帮你再申请。”
“不用了。”
旦矢垂下眼睛,他早就没事了,赖在这里不走是为了白尼尔,
眼下,白尼尔毒素已除,身边根本就不缺细胞照顾,
自己何必凑上去自讨没趣,
也该离开了。
......
莱桑德走出白塔疗愈所时顿住了脚步,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心,
他十分确定,如果换做是其他细胞,胆敢阻碍他执行公务,早就将其抓起来了,更不会跟对方纠缠那么久,
可自己好像会被那个药物的情绪影响,
甚至在刚才,他正要对那个药物出手时,脑海中一个强有力的念头蹦了出来,
‘不要伤害他,不能伤害他。’
这是,从未有过的感受,
莱桑德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
难道这就是,
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