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鹤语:“自信点,把是不是去掉。”
祁鹞满脸不服,“我可是七八岁的时候,就能当陪读挣零花钱了。”
祁鹤语直接气笑了,“是啊!你当陪读。”
“七岁,你陪四楼的鹏鹏学骑摩托,出去的时候是鹏鹏哥,回来你没什么事儿,他因为急刹车胯撞油箱上撞碎了蛋,你说鹏没了鸟就是月月,原地改口管人家叫月月姐,俩人手拉手穿着小裙儿就回来了!”
“八岁,你陪二楼的丽丽学古代文学,你俩连个朝代的名字都没记住,就记住了嫡庶神教,掌握发卖技能。当天她把亲弟弟挂到海鲜市场,说她弟疑似近亲结婚产物,智商有残障,叙利亚大瑕,付邮送。你把我挂上去,九九新,仅展示不出!”
“九岁,你陪楼上王老太太看中老年科学健康,最后总结偏瘫夸篮子患者下楼一个台阶需要用一分钟。到现在,王老太太还半个小时下一层楼呢!”
“别人教学生是通向希望的殿堂,你教学生直接通地府。”祁鹤语的语气越发凛冽,“你还记得吗?当年好不容易熬到你上大学离家,你走的那天全楼上下夹道送别,小孩们高兴的泪流满面,深受你迫害的你那几个长辈更是直接激动的昏过去了。”
“你开班还能有人去?”
在外人看来,祁鹞像是快乐修狗,对祁鹤语满腔热情却总被他冷漠粗暴的拒之门外。
可实际上,快乐修狗的品种是特么比格犬啊!
热情洋溢从不内耗,因为有仇有怨当场就报了。体力充沛的社交恐怖分子,每天睁开眼就是和人快乐贴贴。
祁鹞从小到大在玩具这方面相当省钱,因为比起积木,这个楼里,包括祁鹤语在内的所有i人,才是祁鹞真正的玩具。
回忆起这些年的经历,祁鹤语痛苦的闭了闭眼 觉得自己可以申请成为比格犬受害者联盟会长。
祁鹞被怼得无话可说,原地转了两圈,最终还是本能战胜了理智,管他规矩不规矩,推着他哥就往外跑。
“那都是过去了事儿了,反正我现在真的超级厉害,我不管,哥你看看我选的地方再说呢!”
祁鹞动作飞快,快乐修狗变快乐比格修狗,祁鹤语眼里最终还是涌上了一层淡淡的死感。
刚离开家门,看见楼上夸篮子的王老太太正扶着楼梯颤颤巍巍下楼,祁鹞亲切的招呼道,“王奶奶,等我和我哥的培训班开起来,你也来上课嗷,我们没有学生年龄限制!”
所以,就连她这么大岁数的老太太也要上课吗?
王老太太站在原地,露出一个思考的微妙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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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巷】观测中心
现代化的观测室内,巨大的屏幕分成了二十块,每一块都是一个正在使用道具【我能听见你的秘密】的死囚。
“3号有反映了!”小队长面色凝重,刚想说话,观测室大门打开,一队人走了进来,为首的赫然是方才在视频里下命令的长官。
“监听到声音,但很模糊。”小队长连忙将最新的情况汇报给长官,他语气有微微的激动,因为这是他们二十四年来,第一次成功监听到【诡巷】内部的声音。
“加大道具强度,继续监听!”长官语气严肃的命令道。
“是!”随着小队长的操作,监控室内,二十个死刑犯的挣扎变得更加剧烈起来。
嘶吼声,尖叫声,充斥在整个监控室。但是包括小队长在内的每一个人,却只用专注的视线死死的盯着道具的核心仪器。
碰!大屏幕上,有五个死囚的身体骤然炸开,血肉溅满了禁闭室的墙壁,监控室的屏幕也染上了一层血色。
道具的核心仪器上,也朝着地面缓缓地投影出了三个充满了铁锈味儿的词语。
“开班”、“教育 ”、还有“哥”。
旁边的白板上,祁鹞的信息早已贴了出来,然而根据祁鹞的经历列出祁鹞的人际关系图,其中根本没有亲缘关系这一项。
祁鹞从小到大的档案里,亲人一栏都是空白的。
祁鹞是孤儿。
虽然他们并不清楚祁鹞是如何在【诡巷】里存活下来的,但他们可以肯定祁鹞的的确确是人类。
可现在,根据他们监听到的称呼,祁鹞竟然叫里面的诡异哥。
和诡异是兄弟,又被诡异养大,那祁鹞真的还是人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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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巷】
祁鹞推着轮椅上的祁鹤语,一路小跑来到巷子口的高墙外。
“就是这了!”祁鹞走上前,将叶片拨开,露出下面金色名牌——一切为了孩子教育机构。
祁鹞的眼里满满都是憧憬,“老院长说啦,虽然现在教育机构出了点小问题,但是他已经在整改了。一周后我就可以去报道,等我过了实习期,就可以独立开班。”
“咱们现在正对着的这件教室就是我的!”祁鹞语气十分自豪,“你看,地方还不错吧!”
祁鹤语看了一眼房子,被堵得有点上不来气。
“你确定要在这里上班?你打听过这边的事吗?”
“都问清楚了,说是里面发生意外,所以教学暂停了。下周就能重开。”
祁鹤语打量围墙的模样,不怎么相信祁鹞的说辞。
实在是太破了!
明明才废弃不到两月,这座并不算很老旧的建筑就变得十分破败。院墙上大片的墙皮脱落,露出里面斑驳的红砖。墙根下的爬山虎长得格外茂盛,将根系死死的钉在红砖的缝隙里。
“这都没什么。”祁鹞并不十分在乎,反而用安慰的语气劝说他哥,“房子嘛~一直没有人住,也没有人打理,自然就变旧了。”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可信度。一阵凉风吹过,墙上挂着的招牌晃了两下,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祁鹤语冷笑一声。
祁鹞沉默半晌,挣扎道,“就外面破点,里面真挺好的。”
边说,祁鹞边扒着墙根垫脚站好,顺势朝着祁鹤语招手:“不信哥你站过来看一眼?”
祁鹤语没回答,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坐着的轮椅,语气试探,“祁鹞,你是不是把我当日本人?”
祁鹞:……
一分钟后,被祁鹞强行举起来坐上墙头的祁鹤语,看着围墙内的场景,觉得自己的问题还是太不自信了,就应该把是不是去掉,祁鹞就是把自己当日本人耍。
祁鹤语忍不住从墙头抠下半块砖头。
再看那院子里面,比院墙还一言难尽。
的确是没有外面那么破旧了,但却十分昏暗。分明周围都是大太阳,可偏偏整个院子都透着一股子阴沉潮湿的味道。
尤其是正对着他们的教室窗户,透过破碎的玻璃,能够看见教室最后面的墙上挂着的一副挂画,蓝天白云,童趣治愈,但是画框周围,却布满了刺眼的血手印。
在加上凌乱的桌椅,和之前这里因为突发意外倒闭的传闻,都为这个场景增添了许多诡谲。
祁鹤语眯起眼,还不等他开口,墙上那副挂画却陡然掉了下来,背后雪白的墙壁突兀的出现在祁鹞和祁鹤语的面前。
“die!”
血红色的三个字母张牙舞爪的布满了视野,仿佛下一秒,就带着血腥气,朝着他们俩扑面而来。
祁鹤语直直的看向祁鹞,像是在等他解释。
祁鹞沉默了两秒,微笑道,“哥你看,这是叫你爹呢!多客气啊!”
祁鹤语手中捏着的半块砖头终究还是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