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是冲时屿而来的。
“凭什么?我不会回去的!”徐莉气急,又见在场没有任何人替她说话,耐着性子朝小猫道了歉后,撑起雨伞,跺了跺脚走了。
“姐你别理她,她有病,病得不轻。”
“对了姐,你怎么回家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骑电动去接你啊……算了,这雨太大了,姐你先把雨伞拿着,我来拿行李,我们回家吧。”
鹿栀点头示意。
弟弟见此,转头同身旁的人说道:“小猫看来没事了,时屿哥,拜托你先将小猫带回救援中心,让中心里的人三个小时后,再喂养些奶水吧。”
鹿栀见时屿抱起小猫,急忙说道:“时屿,等一下,猫咪带回救助中心后,记得暖宝贴收好,避免猫咪误食。”
“好,我会的。”
“姐你放心,时屿哥懂的很多呢。”
鹿宴正准备走,却扫过不远处的女主播,见她手中并没有雨伞。
他猜测对方是否因为避雨才在公交亭候着,便忍不住将手中的另一把递了过来:“下雨天的,出门记得带伞。”
女主播愣了一下,呆呆望着手中的雨伞。
醒悟过来刚想拒绝,抬眼望去——
鹿宴已是一手拖起行李,一手撑着伞,将白色衣裙的少女护住身旁,渐行渐远离去。
……
鹿栀的家在村中的位置,她家开了一间民宿,也是村里唯一的民宿。
七年前,鹿栀的父母盘下了村中一片地,建起了一座以原木和红砖为主材的建筑。
这座民宿朴素简单又自然,与山村的环境融合,入住的人在踏入后就能感受到大自然的舒适。
当鹿栀刚走进民宿时,门内的大黄狗立刻嗅到了她的气味,欢快地“汪汪”了两声。
它是一只毛茸茸的大型生物,金黄的毛发在灯光下闪烁着温暖的光泽。
接着,黄狗像炮弹一般朝着鹿栀冲来。
在冲到她面前的那一刻,它双脚抱住她的腰肢,满脸激动和泪水。
它不停地“汪汪汪”地喊着,仿佛在诉说着重逢的喜悦和思念。
“好了,大黄,不就是才几个月没见吗?别这么激动……”鹿宴开口安抚着大黄,却被大黄嫌弃地躲了过去。
他的眉间不禁染上了一丝不耐烦。
“上次我回家怎么没见你对我这般亲近?”他半带讥讽地问道。
大黄听闻,朝他怒哄了几声,随后又躲入了鹿栀的怀中。
鹿栀乐呵呵和大黄互动着。
她用手轻轻抚摸着它的身体,温柔地安慰着它:“我接下来会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呢,不走,所以你乖一点,先松开我。”
然而,大黄似乎没有听懂她的话,依旧发出“汪呜呜汪呜呜”的声音,仿佛在诉说着自己的委屈和对她的思念。
看着大黄这副样子,鹿栀无奈之下,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大黄的头,轻声细语地哄着它。
按人类时间来算的话,其实狗狗的一生只有短短的十几年。
而鹿栀离家求学的这些年里,按狗狗时间来算的话,相当于狗狗生命中的三、四十年。
她身为兽医,见证了很多宠物离去后主人后悔莫及的例子。
所以,如果可以的话。
在养狗之后,请让我们在有生之年,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它们无忧无虑地成长,用心陪伴它们吧。
在这个时刻,鹿栀的奶奶听到门边的微响,怀着期待的心情出来查看。
然而,当她看见来人,是她心爱的孙女的一刹那。
她年迈的身躯为之一颤,一双浑浊的眼珠中瞬间闪过泪花。
鹿栀放开了大黄,红着眼摘下了口罩。
随即伸展开双臂,仿佛乳燕归巢般扑向同样努力张大双臂的奶奶。
“都已经好几个月了,你终于回来了,你这个小丫头可让老婆子我等久了!”奶奶带着些许抱怨,些许欣慰地说道。
“我错啦,奶奶,以后我会好好陪在你身边的。”鹿栀哽咽道,声音里布满深深的歉意和思念。
…………
自鹿栀回家后,大黄便一直寸步不离地粘着她撒欢。
甚至到了晚上她准备睡觉时,它也要跟着准备一起睡。
鹿栀不忍心让大黄难过,便允许它睡在她的房间里,甚至把它的木制狗窝放在床边,让她能陪伴它度过漫长的夜晚。
夜色渐深,一人一狗也逐渐陷入梦香中。
直到阳光洒满大地,鹿栀被一个声音从睡梦中吵醒——
她睡得正香甜,但那个声音却一直在耳边嚷嚷着:“哎呀,不认识摔了栀栀的相册。”
“怎么办,栀栀醒来又要打汪汪了呜呜呜。”
鹿栀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嘴里嘀咕道:“大黄,你太吵了,安静点。”
卧室陷入了短暂的沉静。
不对!
大黄只会汪汪汪叫,不可能出声!
鹿栀一个激灵,从梦中惊醒,揉了揉眼睛。
但耳边又传来了大黄的声音:“汪汪能抗揍,但是不想没肉吃哇!”
鹿栀:“!!!”
她是不是起猛了,幻听了?
鹿栀盖上被子,趴在床上,企图再次睡入。
然而,当大黄见到她睡着后,便立刻跳上床,朝她靠近:“懒栀栀,快起床,别睡了汪。”
“懒栀栀,汪汪打碎东西了……”
鹿栀终于睁开眼睛,朝地上的相册看了一眼,果然,相册掉在了地上。
自己能听得懂大黄说话,那大黄呢?
鹿栀清了清嗓子:“大黄,是你打碎相册的!”
“汪汪没有,不是汪汪,是宴宴摔的!不对!”大黄的瞳孔瞪得老大。
它吓得跳下了床,躲到衣柜角落,试图掩饰自己的身体。
随后悄咪咪冒出一个头,嘴里喃喃道:“白日见鬼咯,汪汪怎么听懂栀栀说话了?”
“大黄,你真能听得懂我说话?”
大黄:“!!!”
大黄金色的毛发束起,一瞬不瞬盯着她,随后点了点头。
鹿栀:“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