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说我和我娘身上有脏东西。我们只能低下头,不让她们看见。”
“金色的眼睛也很漂亮,害怕你们的人是他们见的少,伤害你们的人是他们自己心脏,你小心些也是生存之道,但是心里千万别瞧不起自己,你又没有做错什么,。”
二狗半晌才说出话,“我明白了,王妃,你真好。”
到了玉韫园,已有灯火,许岚便给了他身上揣着的几枚铜板:“给你的压岁钱,你悄悄收好。”
“多谢王妃,你真是我见过的,除了我娘以外,最好看最好看的人了。”
许岚被他逗笑了,“好了,你拿着灯笼回去,路上别再摔了。”
看他哒哒哒地离开了,许岚突然觉得落寞起来,易寒非去哪找她了?会不会生气啊?
许岚没有猜错,下人都被打发去自娱自乐了,易寒非出了院门没看见她,猜测她会去流水席找芙蓉,结果去那里看了一圈没找到人,还让原本欢声笑语的大家都拘束起来,他还是没惊动别人,自己离开便去了舞坊找她,结果舞坊也没人。
易寒非找不到人,心里又气又急,天黑下来,她看不见路自然就会喊人,哪里有灯火她自然会往哪里去,难不成这么大个人还能掉进湖里不成?
他在屋檐上奔走,就是没看见她,最后气冲冲地回了玉韫园,发现她已经在房间里了,还洗漱好换了睡衣,靠在床边。
他一言不发,将大氅挂于一旁,露出睡衣,换了鞋径直去了耳房擦洗,发带很随意地随他的半披发垂下,显出颓废感。
许岚见他回来了,也没说话,默默放下帘帐,瘫在床上,心里犹豫到底要怎么向他示好?
她听着耳房水声,感觉时间不多了,于是一个旋转滚到床边,下了床鞋也不穿,把烛火吹灭,蹑手蹑脚跑到软榻上,偷偷钻进被窝,紧张得如同做贼。
易寒非出来后借着耳房未的烛火透出的微光,死死盯着帘帐里,他倒要看看他们谁先开口?
他坐在软塌边岿然不动,看帘帐了也是毫无动静,呵,装睡吗?
他一怒之下怒了一下,掀开被子躺好,才发觉今日这软榻格外暖和,还有点挤。
许岚抱住了他,从身侧爬到了他的身上,将头靠在他胸膛上,“我们别分床睡了好不好?”
易寒非消气了不少,“你去哪了?”
“我去医斋了。”
“身子不舒服,为何不说?”
“不是,是方才在路上摔伤了。”
“你夜里看不清还一个人出去,你该庆幸只是摔伤了,而不是掉进了湖里。”
许岚点点头:“我不该不等你的,摔伤了是我活该。”
“我看看。”
许岚把手递给他,易寒非定睛看了半天也没看见伤在哪里,“你玩苦肉计也得舍得吃点苦吧?”
“不是,我摔得很轻,已经好了,去医斋是因为和我撞到的孩子擦伤了。”许岚笑道。
易寒非没说话。
许岚在他胸口轻轻砸了两下:“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要跑出去?”
“不问,我知道。”
“你知道还跟我生气?”
易寒非将枕头边的木盒放到她头上,许岚摸到盒子,爬起来打开一看,是一对珍珠簪翼,足足鸟蛋一般大,璀璨夺目,色泽如粉流紫,镶在扇形金钿头,金钿尾还有短流苏挂了白色圆润小珍珠。
“好漂亮!是送给我的新年礼物吗?”
易寒非心虚移开眼睛,淡定点点头。其实这是之前江信送来梧城的,他刚刚去找她时才拿出来的。
“谢谢你!好郎君。”许岚在他嘴上亲了一口,跑到梳妆台把东西放好,转身问他,“你是同我睡床,还是独自睡那软塌?”
易寒非掀开被子下了软榻,过来抱起许岚,往床上一放,“娇卿留我,岂有不睡床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