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算是把他们之间的误会开解了一半,谢沉歆怎么能不高兴。
祁相晚想着别的事,没接他的话茬,车里陷入了短暂安静。
过了一会儿,谢沉歆又没忍住问他,声音压得极温柔。
“会难受么?”
祁相晚摇了摇头,低声回道:“为什么要难受。”
他没把乔兴当成自己父亲,自然也不会因为对方几句断绝关系的话伤心。
他缄默,只是因为想起了他的生父,为他所遭遇的一切惋惜罢了。
能让祁相晚动容的,从来都只有那一个人。
不知情的谢沉歆,是误以为他在为刚刚发生的事伤心难过么?
以前他不是一直觉得自己挺凶挺冷漠的,是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在谢沉歆心目中的形象变得脆弱起来了。
“走吧,该回去了。”
祁相晚完不介怀刚才发生的事,自然也就不打算跟他解释什么。
摆在明面上的情绪,谢沉歆早晚能自己看出来。
祁相晚有点无语道:“浪费了一整天的时间,天都快黑了,早知道直接通讯传话算了。”
“也不尽然吧?”谢沉歆轻笑了声,盯着他胸前依然开得清新妍丽的白玫瑰说,“在楼阁里呆着的时候还挺快乐的,起码还有一小片清净之地。”
“你老实说,丢下我一个人跑路的时候,你是不是一边偷偷地笑,一边盼着我赶紧和乔云笙勾搭上,你好等着看我们的笑话,嗯?”
祁相晚撇了撇嘴,也没狡辩:“被你看穿了。”
谢沉歆说:“怪不得你当初答应让我跟过来答应得那么快,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祁相晚,你真是坏透了。”
祁相晚单手支着侧脸,无语望向窗外:“这种事,你心里知道就好了,说出来做什么,搞得这么没意思。”
谢沉歆哼哼地笑:“就得说出来治一治你,省得你下次还敢在犯。”
祁相晚无言以对。
谢沉歆又说:“早都跟你说过了,我对别的Omega没兴趣,你别以为随便给我拉郎配个对,我就能立刻爱上人家,放心地拉人家陪自己度过易感期了。”
“我做过Omega信息素抵抗训练的好不好,不是那种随便来个人就行的Alpha,而且……”
谢沉歆停顿了片刻,望着祁相晚遥望窗边的侧脸,声音软了下来。
“我对婚姻和伴侣可是很忠诚的,会一直忠于认定的那个人,不论发生什么事,绝不会背叛对方。”
“哪像你啊祁相晚。”
谢沉歆点了一下他,用很夸张地语气说:“你这个没原则没底线的狠心Beta,一点都不忠于婚姻,我们还没离婚呢,就想着把我推给别人。”
眼看着祁相晚腮边的肉越来越鼓,自知理亏不敢言,谢沉歆碰了碰他的胳膊,调笑着得出总结。
“不负责任的家伙。”
祁相晚转过头,瞪了他一眼:“你还开不开车了,不开让我来。”
“开。”谢沉歆忍着笑意道,“现在就走了。”
回到家天色已经透着蒙蒙黑,谢沉歆没在地面停,把车开进地下车库,抵达停车位也没急着开车门。
“阿晚,今夜有没有别的安排?”
“有。”祁相晚打了个哈欠说,“回去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易感期Alpha信息素的冲击,祁相晚这几天的精神状态一直不怎么好,工作上的事都推了,每天窝在屋里调理身体。
健身机器人都快被他锤爆了。
“介意晚点歇息么?”谢沉歆唇角微扬,邀请他,“陪我去一趟酒庄呗,那里有我珍藏多年的佳酿,都是市面上不流通的珍品。”
“等会再让陈姨做几道菜送过来,把晚餐也一起解决了。”
祁相晚挺直身体,正襟危坐:“大晚上的,去喝酒好像不太好,我就不……”
“偶尔一次,无伤大雅。”
谢沉歆的声音里,多了几分低沉诱惑的味道:“我打算今夜开封,想让你做第一个品鉴人,保准让你尝过后……终生难忘。”
祁相晚不太想过去,总觉得谢沉歆这时候突然提起喝酒的事,别有用心:“是上次我不小心闯进去过的地下酒庄么?”
谢沉歆:“嗯。”
“算了。”祁相晚踌躇道,“我也品不出酒的好坏,没这个福气,你自己慢慢喝吧。”
其实是那处地方的私人性质太强了,给祁相晚的感觉和当初被谢沉歆拉入他房间里时差不多,是Alpha不能轻易冒犯的领地。
祁相晚并不想与他有过多的深入交流。
“阿晚赏个脸,行不行?”
谢沉歆抬手搭上他的肩,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低叹道:“上次把你咬成那样,是我不对,这次就当是我给你赔个不是了。”
“给阿晚一点弥补,我心里也能舒坦些。”
他一提起这件事,祁相晚就浑身发毛,下意识说出了自己的顾虑:“你确定把拉我过去了,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吗?”
“不会了。”谢沉歆无奈道,“我现在不是清醒着么,就是因为太过清醒,才想着找个机会给你赔罪。”
“再说了,好不容易甩掉乔家那帮人,你就不打算做点什么庆祝一下?”谢沉歆循循善诱,“来两杯,去去晦气,恭祝自由的未来。”
祁相晚打量着他:“你的易感期彻底过去了么?”
“早就过去了。”谢沉歆向他保证,“不会无缘无故咬你的。”
“要是下次再有这种事,我就给自己上止咬器,把控制权交给你行不行,这样你能放心了么?”
他一个高傲的3S级Alpha,连这种毒誓都说出来了,尽管没把他的话当真,但祁相晚心中的疑虑确实打消了许多。
“那就去喝两杯吧。”
他若是不答应,谢沉歆估计还会一直软磨硬泡下去,磨到他同意为止。
祁相晚早就看透了谢沉歆这种无赖的性子,这家伙连车门都锁着,老早就打定主意不让他离开。
黑胡桃木吧台横亘在酒庄中央,台面打磨得如同镜面,倒映着整面墙的定制酒柜。
上次来得匆忙,祁相晚没仔细看,直到这时,他才发觉酒柜上面的品类,几乎有百分之八十以上都属于同一种。
陈列着上百瓶龙舌兰酒!
从手工藏品Blanco到稀有的顶级A?ejo,从传统陶瓶到超透明稀有水晶玻璃瓶,琥珀色的酒液在射灯下泛着醇厚诱人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