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节日,酒馆生意火爆,一年的业绩就靠这一天撑着。
虞苏和小十忙碌整整一夜,直到清晨六点才将最后一批客人打发走。
人声鼎沸的酒馆也恢复平日的安静。
打扫完卫生,小十揉着酸痛的肩膀,鬼鬼祟祟走到虞苏身边,一脸八卦:“老板,昨天你不对劲啊。”
虞苏睨它:“哪里不对劲?”
“说不上来。”小十咂吧一下嘴,嘴旁的胡须上下晃动着。
随后哦了一声,摆出一副恍然大悟模样。
“昨天那人类不会是你男朋友吧?”
说这话时虞苏正喝酒,差点没呛到,“你动动你那聪明的大脑,就不会说出这话了。”
小十上下打量着虞苏,她两至今已认识二十多年,从见面那天起,虞苏貌似一直待在酒馆。
房间里那位客人是人类,年龄也就二十七八上下。
算一算,的确不可能是她男朋友,小十撇着嘴角,悻悻推翻刚才的猜测:“也是。”
可老板的状态不对,但具体是哪里不对它说不上来。
排除情人的选项。
那么,真相只有一个。
小十瞪大双眼:“他是你儿子?”
虞苏忍不住给它一个暴栗,眯着眼睛幽幽威胁:“再乱猜,我就让你变成仓鼠。”
小十抱着尾巴仓促逃跑。
刚把小十打发,呆坐一晚上的李刚,顶着被抓成鸡窝似的头发走过来。
他把手中的公文包轻轻搁置在一旁的高脚凳上,然后说出考虑一晚的决定。
“我愿意把故事给你,但我有一个请求。”
……
床榻上睡着的池隽在下午四点终于醒来。
他没动,只是眼睛睁开一条缝隙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清新雅致的木屋,干净整洁,单是木桌上摆放的花瓶就价值不菲。
门口传来极轻的推门声。
池隽迅速闭上眼睛,俨然沉睡模样。
但他的神经高度集中着。
耳畔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随即床头柜上发出金属碰撞木桌的闷响声。
池隽能感受到上方有一道视线正凝视着自己。
他在犹豫要不要睁眼。
没想到,有人替他作出决定。
“亲,醒了就自己洗脸哦,我们这儿不提供洗脸服务。”
有些稚嫩的嗓音。
池隽睁开眼,看清对方模样后还没发出声音就晕厥过去。
一旁早已摆好超友善笑容的小十:“……”
没礼貌。
再次清醒,池隽是被说话声吵醒的。
“老板,小十好伤心,这人好胆小,看见我居然吓晕过去。”
紧接着,头顶一道冷淡还有些无奈的女声响起:“醒了就别装睡,我员工被你伤透了心,自己哄。”
池隽缓缓睁开眼睛,这次他做好了心理准备,无论看到什么都能坦然接受。
池隽轻咳两声,一脸歉意地看着那只老鼠:“不好意思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老鼠。”
“哼,少见多怪。”小十傲娇地吹着胡须,手却诚实递过一块拧干的帕子:“原谅你了,擦擦脸吧。”
池隽盯着那只湿透,并且往下滴水的爪子有些犹豫。
他真的很怵老鼠,别说老鼠,仓鼠他都很怕,更何况这只会说话还会生气的大老鼠。
小十委屈地朝虞苏用脸告状。
虞苏接过小十手里的帕子,递给他:“自己擦。”
池隽接过帕子,盖脸上擦拭几下,然后把帕子放在一旁的水盆里,礼貌起身看向虞苏,墨色瞳孔深处情绪万千,最后转为一抹笑容:“昨天我喝多了,谢谢你们的照顾。”
虞苏直勾勾盯着他,良久,同样微笑回应:“不用谢。”
然后两人都不说话了,房间里陷入诡异的安静。
碰巧楼下传来李刚的呼喊声。
“你好好休息。”虞苏礼貌颔首,转身下楼。
柜台前,李刚把一副眼镜小心翼翼递还给虞苏。
李刚表情平和,丝毫不见几个小时之前的忧愁。
虞苏接过眼镜:“看来这幅眼镜帮到你了。”
“帮了我太大的忙。”李刚十分感激,他放下手中的公文包,坐在椅子上:“老板,那我要怎么把故事交给你呢?”
“不忙。”虞苏把刚倒好酒的杯盏推上前:“先润润嗓子。”
“好。”
谁知酒刚下咽,李刚便失去所有意识。
与此同时,虞苏也不受控制闭上眼睛。
再次睁眼,虞苏正站在一面全身镜前,手还搭在刚抹上发胶的头发上。
镜子里的脸是自己模样,只是身体和着装却是李刚。
虞苏倒是淡定,因为她常进入角色扮演幻境。
她本能地跟着李刚记忆继续动作。
黑色窗帘严防死守,不让任何一丝光线透进房间,房间黑压压的一片,只有全身镜前发出的亮光。
虞苏恍惚觉得镜子里有人在看她,偏头往下探时一双手搭在肩上。
同时耳边传来温柔女声。
王家对着镜子前的虞苏温婉一笑:“老公,早餐好了哦。”
“好,马上。”虞苏回她后,手上系领带的动作加快。
系了半天,领带还是歪歪扭扭的挂在脖子上。
搭在肩上的手移自胸前,接过领带替他系好。
“你看你,领带系得歪歪扭扭的。”王家干净利落地打着结,佯装生气地说:“要是没有我,你要怎么办哟。”
虞苏皱眉,不悦道:“大清早的不准说这种话。”
王家却漫不经心笑了,“这辈子的事儿,谁能说得准呢。”
虞苏看她,猝然抬头看向墙上的钟表:“糟糕,要迟到了。”
刚到公司,还没坐到工位上,虞苏就被同事转达去领导办公室。
走到办公室门口,虞苏咽了好几下口水,方才伸手有节奏的叩门三下。
“进来。”
虞苏走进去,李刚的老板是个微胖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只见他正喝着冒着热气的茶水,眼睛却盯着电脑。
“坐。”老板用下巴指着面前的椅子。
虞苏坐下。
老板沉默片刻才开口:“李刚啊,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虞苏只感觉心脏快要跳出来了,她沉思片刻才试着揣测老板的想法。